“哈~起来。”
秋声这一下逗乐了顾静研,不用想肯定是庄子上的张管事教的,秋声笨拙的从地?上“扭”着?起来,手?中的箱子就?那么抱着?,起来后笔直的站在顾静研的面前。
“主子,这是几个庄子上今年的账本?。”
说着?就?要把木箱子放在桌上,顾静研起身走了几步见她还在原地?愣着?,“跟上来。”
“嗳!是,主子!”
秋声迈着?小碎步跟着?进了乐央宫,从外殿跟着?入了内殿,屋里的宫女都退了出去,只留下顾静研和秋声,秋灵则守在外殿防着?有人突然闯进来。
“抱着?不累吗?”
“哦哦。”
秋声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也没见过乐央宫里的这么些好东西,又是突然知?道了顾静研的身份,这会儿?人已?经懵了,脑中只记得要跪下行礼,要紧紧的抱着?装账本?的箱子,听到顾静研问,这才傻愣愣的把箱子放在了桌子上,拘谨的又向后退了两步,两只手?放在身侧已?经不知?道要如何放着?是好了。
“本?宫又不吃人,你?紧张什么。”
顾静研话?语温柔浅笑?涟漪,可用的主语却?是本?宫,也是在敲打秋声她的身份。
“第、第、第一次…我,不是,奴才、紧张。”
磕磕巴巴的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完全没了在庄子上见面时?的活泼。
“怎、你?做错事了?”
“没有!”
声音大且干脆,她是紧张但是她做事认认真真,没有出差错。
“嗯。”
而后,屋内静谧,顾静研在给她适应的时?间,而秋声则是在心中默默的消化?自己所看到的一切,等回过神儿?的时?候才想起来怕,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了主子生气。
顾静研一杯半杯茶水都进了肚儿?,抬眼看到秋声眼底的慌恐知?道这人是回过味儿?来了。
“庄子上近来如何?你?去收账本?时?可有人为难你??”
秋声用力的摇摇头,“每个庄子都好,去收账本?时?也没有人为难,大家都非常感激主子年底给的奖赏,特别特别感激!”
顾静研心情很好,被秋声这副“简单”的模样所感染,心中却?又有些惆怅,也不知?她这份简单还能保持多久。
“本?宫有事要交予你?去做。”
听到有事要她去办,秋声立刻变了一副严肃的面孔,静下来竖起耳朵听顾静研接下来的话?。
“其一,找个生面孔到冯家那儿?,能混进府最好,混不进在外面别让人发现也可。”
“其二,到北街长舟楼找掌柜的,只同他说‘天冷要加柴’,他知?道该如何做。”
秋声在心中又重复了一遍,一一记在心中。
“其三,到外巷找一户姓吴的人家,家中现如今还有一老父,儿?子尚且只有十二岁,找人去办,你?莫要出头。”
外巷在永安城是出了名的贫民街,里面住着?的都是这个城市最劳苦的人,秋声的大脑疯狂转动,听到最后一句话?,不让她出面心中知?晓,这三件事她都要找人去办,且、不能给旁人留下把柄。
“是。”
秋声抱着?账本?箱子来,又抱着?空箱子回,来时?坐的哪辆马车回去的时?候坐的还是哪辆马车,小李子送她到宫门?前声音略微低沉的敲打她。
“秋声,我们都是主子的人。”
“我懂。”
秋声懂,她也早就?做好了打算,从顾静研收下她又没带她走,她就?知?道,她是主子在外面的一把刀,这是一把“家刀”,刀刃刀尖儿?可以冲着?任何人,但是绝对?不能冲着?那个给了她希望的人。
小李子送秋声回乐央宫,陈玉礼已?经在了殿内,二人在窗边的榻上正在下棋,进去时?陈玉礼的白子已?经被顾静研的黑子吃了大半,见小李子回来,顾静研不咸不淡的问了句,“送出去了?”
“是主子,奴婢亲自送秋声姑娘上马车。”
顾静研没拿棋子的那只手?轻轻挥了一下,小李子退了出去,守在殿外。
“秋声?”陈玉礼不记得这个人,可这名字一听就?像是她身边的丫鬟。
“上次去庄子收的一个丫头,不仅心细胆大,办事还非常麻利,我就?让她去庄子上收账本?再送入宫中。”
“看来喧儿?很信任她。”
顾静研手?中的黑子落下又吃了他几颗白子,“小丫头无所畏惧,值得用。”
“嗯,这些你?做主就?好。”
死棋,顾静研输了。
“唉唉唉~这个不算,我刚刚没想好。”
说着?,顾静研就?把他的黑子拿了起来,却?被陈玉礼按住了手?,指尖在她手?背上点了两下,“落棋不悔真君子。”
顾静研嘿嘿笑?了两声,上了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棋盘又恢复了她还未落子的时?候。
“我是小女子。”
陈玉礼无奈的笑?着?摇头,她今日的心情起起伏伏,总归是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