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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小谢子一早就在门前候着,见殿下的马车回来了,心中的激动无以言表。
“殿下,大将军被召回渭西了。”
“摆驾御书房。”
“是。”
顾静研换好衣服出来未见到陈玉礼人,看了眼秋灵。
“大将军今日离城,殿下去了御书房。”
顾静研将消息整合,又想到回宫时外面的响动声,心中大抵知晓,大抵是渭西出了事。
“主子?”
“下去吧。”
她的夫君,身处高位,大多都是身不由己的时候,从接旨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不能祈盼往后余生能够像寻常人家那般。
只偶尔像今日这般,如此、就令她很满足了。
陈玉礼到御书房的时候正巧在外看到庆王陈玉儒从御书房出来。
“皇兄。”
“六弟。”
“太子殿下,皇上在里面等着您。”
查韦博是启元帝身边的大公公,对陈玉礼极为尊敬,推门前,轻声叮嘱。
“殿下,皇上到东宫唤了您两回。”
“谢查公公提点。”
启元帝站在书桌后面,桌案上摆满了奏折,陈玉礼刚站定,启元帝一个奏折就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很痛,他没有躲,也不能躲。
“找你人,你人在哪儿?与你说过多少次了,儿女情长只会耽误你成大事!”
“噗通”一声,陈玉礼笔直的跪在地上,下颚微微收回,“是儿臣的错。”
对于这个儿子,启元帝嘴上不说,可心底是非常满意的,但是对于他在顾家女身上的情感,启元帝现在有些不满了。
之前他可以纵着他闹纵着他耍脾气,那是他没有因为儿女情长耽误国家大事。
“儿臣知错,请父皇息怒,此时渭西战事最要紧。”
渭西的战事,一直是启元帝的心头病,老将军一家都是保皇党他知道,这些年对太子与姜家联系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位高者阿。
疑心总是那么重,哪怕姜家两代将军都不止一次的请求告老还乡以此来求得一条生路,他都未曾批准过。
只因、渭西离不开姜家!
他清楚的知道这一点,对姜家是又忌惮又依赖,此次将姜世真召回朝也是有所考虑,可这计划赶不上变化快阿。
“说。”
“依儿臣所见,渭西此次战事起的太过异常,姜大将军镇守渭西十几年,手中皆是精兵。”
“姜大将军才回朝不过月余,渭西战事又起,此次更是殃及了无辜百姓,儿臣不信,能够以一敌十的精良军队会让渭西节节败退,依儿臣所见,此次战事非同寻常。”
启元帝满意的点点头,太子想法与他不谋相同。
“此次大将军回朝,将军夫人曾给永安城内高门大户送过渭西产的茶叶,可据儿臣所知,渭西并不产茶。”
“儿臣尝过此茶,入口涩晦,有淡淡的霉气,陈年旧茶,且还是发了霉的旧茶。”
“父皇曾教导儿臣,苦了自己也不能苦了边域为我们守护疆土的战士,朝廷每年拨给渭西的军饷不是一笔小数目,可渭西的大将军都只能喝发了霉的旧茶,那手下的将士…”
有些话,留一些给对方的想象空间,才会将事情发挥到最佳的状态。
启元帝手中批阅奏折的笔一顿,此事,若不是姜世真回朝,若不是姜世真的夫人胆大包天敢给他贡献发了霉的茶,他一个皇帝都不知道自己的将士在外受了如此委屈。
贪得钱财之人一直都有,小打小闹他不放在眼中,可未曾想到会有人打军饷的主意,这贪的不是渭西的军饷,贪的是他启元整个版图。
此事牵连甚广,想要查清,谈何容易。
“查!”顿了一下,“只太子身为储君,不可前往渭西调查此事,依太子所见,谁去最合适?”
启元帝给陈玉礼挖了一个坑,看似是在征询他的建议,实则是在看他朝中之人有何。
陈玉礼苦笑,身为储君私下接触重臣本就是大忌,父皇何必如此试探他。
“依儿臣所见,时王最为合适。”
“时王身无要职,可随时离永安前往渭西,又身为王爷,要比派任何官员前往更有威信力。”
最重要的是,能和锦之玩儿到一起去的,都是敢下狠手的人,行事无所畏惧。
此话,他不能说。
御书房内,安静了片刻,启元帝提笔写下圣旨,盖上玉玺,唤了查韦博进来。
“即刻到时王府传旨。”
说完笑意深刻的看着陈玉礼,看的陈玉礼后背冒冷汗。
此时陈玉重正躺在摇椅上听曲儿,待日后知道此圣旨是由陈玉礼“推荐”之时,提着两壶上了年份的女儿红去了庄王府。
我搞不了你,我就弄你亲弟!
结果那日,时王陈玉重是被陈玉卿丢进马车,连怎么回的时王府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