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园花谢,唯剩这梅花独占小园风情。
而顾家女名静研,小字喧儿,日后的她也会如这首诗的意境般,满园风情被她独占。
顾静研心中会有顾虑没关系,那些顾虑和障碍他都会清理干净。
将毛笔搭在砚台上,左手拇指与食指细细碾磨,好看的薄唇凉凉的吐出两个字。
“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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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门前贵气萦绕,就连喜鹊都接连飞来道喜。
顾静研换了套袄裙,上身着紧袖粉白袄,下身是银色暗纹同色长裙,外面披着藕粉色披风,怀中抱着一个四寸福寿盒,步履轻盈的向寿安堂走去。
这左脚还未跨入寿安堂的门槛儿,就见祖母贴身的钱婆婆端着吃食出来了。
“钱婆婆。”
“小姐过来了,老夫人正等着您呢。”
“有劳钱婆婆叫小厨房送些桂花酥过来。”
“是。”
将披风摘下递给秋灵,搓了两下冻冰的手,怀抱着福寿盒进了内屋。
“祖母。”
“我喧儿来了。”
顾老夫人慢慢从软塌上坐直身子,顾静研将福寿盒放在桌上,过去搭了把手,顺势就被抓住了手腕。
“祖母?”
顾静研疑惑抬头,看到了顾老夫人满是忧思的眼中,唇角轻抬,勾勒出一个浅浅的让人安心的笑容。
“祖母莫替喧儿担心,宫门再深,只要太子殿下心中还有一丝挂念,喧儿的日子就不会难过。”
顾老夫人听到顾静研这样的懂事,心中更不是滋味儿了。
“是祖母无用,让我喧儿这般辛苦了。”
“祖母说的这是什么话,这是旁人家羡慕不来的福分,出了咱们这顾府,外面好些户人家羡慕呢。”
顾老夫人轻哼一声,这福分不是他们顾家所求,又似是突然想到。
“喧儿你心中可曾放下?”
顾静研眼皮一跳,把心中的异样压下,静默了几秒才开口。
“那些陈年往事早就忘了,如今我已有了婚配,怎能在心中藏着旁人呢。”
“忘了就好,忘了好阿。”
说着,顾静研感觉手腕处一阵温凉,低头一看竟是祖母从未离过身的血玉玲珑镯。
“祖母,这怎可!”
顾老夫人将她的手重重的压下去,“祖母说可、就可!”
“咱们顾家就你这样一个女孩儿,你又入了宫门,日后少不了要些好东西作门面,这镯子是我出嫁时母亲给的陪嫁,是少有的珍品,你且留着。”
“祖母~”
顾静研双手环抱住顾老夫人,心中暖暖的,她的家人待她都极好,如此、她还有什么可难过的。
顾老夫人伸手反抱住她,这是他们顾家娇养出来的姑娘,再有些时日就要入了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让她这个做祖母的如何安的了心呐。
经了她这么一撒娇,顾老夫人心中的积郁倒是散了几分,寻了个旁的话题。
“喧儿给祖母带了什么好东西?”
“祖母打开看看就晓得了。”
顾老夫人先是仔细看了看盒子外面的花纹和做工。
“嗯,用料和做工都极其用心,是玲珑阁赵家师傅的手艺。”
“祖母眼里就是好。”
手指轻抚上面的纹路,心中感慨,女娇娥和男子就是不同,家中另外两个孙儿就不会像她这样细心,打开福寿盒,把里面的百福大带拿出来,心中一暖。
“喧儿费心了。”
“祖母生辰在即,喧儿也不知到时能不能回来,就提前给祖母送过来,祝愿祖母所求皆有好结果。”
“就数喧儿最会哄祖母开心。”
说着还用手指轻点了下她的额头,顾静研配合的歪了下脑袋,逗的顾老夫人笑出了声。
听到内屋传来笑声,早就从小厨房回来的钱婆婆端着桂花酥和糯米粥进来了。
“小姐可要哄老夫人多吃些,从永寿寺回来,老夫人只吃了几口。”
“瞧瞧,这又向你告状了。”
“钱婆婆也是担心您的身体,您陪我吃些好不好?喧儿中午也没吃多少,这会儿五脏庙偷偷在抗议了。”
“好好好、陪喧儿再吃些。”
顾老夫人把百福大带装好,将福寿盒交给钱婆婆,特别叮嘱,“仔细收好,生辰那天我要带。”
“是,老夫人。”
顾家这边其乐融融,可长春街那边的冯府就没那么平静了。
太子殿下又派人给顾静研送东西的事早就传到了冯觅露耳中,此刻她正坐在母亲的房中将手帕攥出了褶皱。
“母亲,太子这不止是在打我的脸!”冯觅露死死地咬着下唇,气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露儿,太子殿下身份尊贵,东宫之中不会只有一人,等到你入主东宫,想怎么磋磨还不是随你。”
“殿下这是在打我们冯家的脸,他现在连姑姑都不顾忌了。”
“别乱说!”李以拍了下女儿的手,眉眼见尽显不悦,“太子乃未来九五之尊,不需顾忌任何人。”
“女儿知晓了,刚是迷了心智。”
李以满意的点点头,“露儿只要知道,别的女人再受宠那也是从角门抬进去的,而你才是明媒正娶的妻子。”
“母亲说的是。”
冯觅露从舒雅院出来心里的难过并没有减少,反而逐渐增加。
她怕、怕太子殿下对顾静研太过宠爱,宠着宠着,就忘了她这个皇后赐婚的正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