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惊又喜,惊的是女儿竟然把婚约一方当作玩具,喜的是还好锦梨把顾凛池当做了玩具。
“梨……梨儿,你跟娘说,你从一开始就将靖安侯当作玩具吗?”崔清兰觉得锦梨的情况很不对劲,她的女儿一向乖巧灵慧,怎么回露出那样……那样……瘆人的表情。
她还不知道,有个词叫‘变态’。
锦梨睁着杏眼,一脸懵懂,“不然呢?”
崔清兰:……
无话可说。
靖安侯长得不错,又有保家卫国的将军滤镜在,原身少女情怀暗自倾心,时常做些荷包巾帕送去,这些家里父母大哥都知道。
既然是事实,那就否定不了。
否定不了,但可以歪曲啊!
反正原身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只有原身知道,而她一直就是原身,最终的解释权归她所有,自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不管她们信不信,先把这婚退了再说。
她可不想跟个渣男捆绑在一起。
没什么好处,还可能回丢命。不止丢命,现在她出去都要被人耻笑。
丢命还丢人,真丢人!
崔清兰的表情一言难尽,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女儿都十六了,再过一年就及笄了,竟然于男女之事上没有半分开窍?!
丢人!
她崔清兰的女儿,怎么能这么笨呢?
她决定了,退了跟靖安侯这桩婚事后,要好好通通这丫头的窍。
锦梨眨眨眼,不知道为什么从苏母的眼里看到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锦梨:……
“梨儿啊,唉!”苏母叹气,看着锦梨懵懂的表情,捏了捏锦梨的脸颊,没什么肉,“怎么这么瘦了,是不是在院里没有好好用膳?”
锦梨没回这个问题,因为有一种瘦,是你娘觉得你瘦。
她问:“娘,你知道京城中都有哪家公子相貌出众吗?”
崔清兰:……
崔清兰连忙捂住锦梨这语出惊人的嘴,从前怎么没发现这丫头不着调呢,这话是能随便问的吗?
“你这丫头,不知羞!”崔清兰点了点锦梨的眉心,虽然沉着脸,但眼里却没有怒气。
锦梨转了转黑溜溜的眼珠,两手摇晃苏母的胳膊,“娘~”
崔清兰不为所动,瞪着眼睛和锦梨对视。
灌汤婆子的嬷嬷终于回来了,同时手上还拿着一份红色烫金请帖。
崔清兰接过来翻开就要看,锦梨好奇,伸着脑袋也凑上去,崔清兰瞥了一眼没说什么。
锦梨虽然十六了,但她和相公想多留几年,便明年才为锦梨办及笄礼。
本朝人丁兴旺,女子及笄一般在十五到十七,及笄之后一年左右出嫁。
如今是时候带锦梨出去参加宴会,结交人脉积累名声了。
“长公主在繁梨园举办宴会,梨儿,后天你跟娘一起去。”崔清兰说道,“这是你第一次参加宴会,要慎重打扮,衣服和首饰娘都给你备着,你只需这两天养精蓄锐保养好气色,等宴会当天出去惊艳众人!”
她家梨儿的风采,绝对称得上京城第一美人!
要不是之前已经订下婚事,她说什么也不会这么晚才让锦梨去参加宴会。
锦梨和靖安侯的亲事是在十三岁时定下的。
顾凛池的母亲和崔清兰一样,同样来自清河崔氏,只不过顾凛池的母亲是清河崔氏的旁支,不似崔清兰是崔氏嫡女。
因为这份关系,嫁到京城后,顾凛池的母亲和崔清兰多有来往,曾私下说定两家要结亲。
只可惜后来顾凛池的父亲战死,母亲殉情,顾凛池小小年纪就被迫撑起侯府门楣。
顾家主系凋零旁支甚多,顾凛池只比锦梨大三岁,当初一个稚嫩少年难以对抗旁支的老滑头,在顾凛池父亲旧部的军师建议下,向丞相府提亲。
当时的少年信誓旦旦,发誓一定会对锦梨好一辈子,没想到后来终究敌不过世事变化。
少年长成,却为了另一个女人,将厉爪伸向曾经的恩人。
帮着苏丞相的庶弟篡夺苏家族长的位置,害死苏父父母和苏大哥,更将苏锦梨送去青楼任人□□。
白眼狼都知道给根骨头摇尾巴呢,顾凛池连畜生都不如。
说到底,苏家于当时孤立无援的顾凛池而言,只是根救命稻草。
和苏母告别,锦梨在回锦心院的路上,垂着眼眸,苏家于顾凛池而言到底是随手可弃的稻草,还是顾凛池深陷其中不自知的滔天洪水呢?
锦梨红唇微勾,一切还未可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