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仪看着被推开的那扇窗,即使被林子安和他的大?包裹挡着了一大?半,依然?可以见到此?时夕阳落下的光景。
林子安还活着啊,她就知道他这样的祸害是不会轻易葬身鱼腹的。锦仪心里喜滋滋的,可是又想她不能轻易答应林子安,省得他以为自己有多特别呢,她微微扬起脸,“我?知道你很迫切的想要同我?去游湖。”
林子安愣了愣,她这话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锦仪见他没有反应,有些恼羞成怒反问道,“你难道不迫切吗?你都没有梳洗就过来了。”
“对,我?很迫切。”林子安隐约察觉出锦仪这是在给她自己递台阶,忽而?咧嘴笑了,“公主还知道什么?”
锦仪有些被难住了,她的眼神在屋里瞟又落在了那个包裹上,她挑眉道,“你怕我?不同意,所以还带了很多东西来。”
“公主猜的可真准。”林子安昧着良心附和着锦仪,“所以,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其实我?也不是很想去,但是总不好拂了你的好意。”锦仪很是骄矜地朝他点了点头,又有些为难道,“而?且现?在天?还没黑。”
“游湖还得等?天?黑?到时黑黢黢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又有什么意思?。”林子安见锦仪脸色不对,突然?想到她是怕白日里外头人多,碰到熟人不好交代,“你这是觉得同我?一道出去很丢人?”
锦仪当然?不是这么想的,只是现?在出去玩,半夏肯定会知道的,她知道了就一定会跟着,还会问她为什么突然?和林子安一起出去,等?到天?黑她借口早早睡了,再偷偷溜出去玩就没人会知道了。
可是既然?林子安都为她寻好了借口,锦仪自然?不会把那点小心思?说出来,她反而?很认同地对他说道,“你瞧你现?在衣冠不整,怎么好同我?一起出去。”
林子安低头看了看自己,他身上同他的包裹一样带着海盐的咸腥味,一直在船上也并?没有很讲究的拾掇过自己,也不怪她不愿,他顿了顿道,“那我?待会再来。”
“晚上再来!”锦仪坚持着晚上游湖,她有些激动,拿着的笔晃动之下,墨汁滴在抄了一半的佛经上,锦仪心疼极了,“我?佛经还没抄完。”
眼下又不是七月半中元节,他这一路回来也没有见到姜家摆灵堂,好好地抄什么佛经啊,林子安一点也不当回事,“没事,我?帮你抄。”
“你?”锦仪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林子安的字抄了佛经送到佛祖面前,若说能求佛祖保佑,那定然?是佛祖嫌弃他的字只让他留在凡间,“还是算了吧。”
——
林子安来得很快走得也很快,锦仪看着已经被毁的佛经,想了想干脆放在一边,不知为何看到林子安回来,她浮躁的那颗心突然?静下来了。
既然?已经应承了要去游湖,自然?该做足了准备,她在姜府新?送来的好几件夏裳中犹豫不定,颜色太深的她怕她同黑夜融为一体,颜色太浅的又怕太容易被人发现?。她自己都说不好她到底是想让人看到还是不想让人看到。
最后还是定了那件藕荷色的,不深不浅最合心意。
白日里游湖,为了附庸风雅,锦仪还会让半夏准备好什么笔墨纸砚,夸下海口要将湖光山色都落在笔下,眼下同林子安出去,倒是什么都不用准备了。
半夏见着锦仪这个时辰还在试衣裳,先是满口赞叹,“都道藕荷色的衣裳挑人,我?瞧着公主倒是最适合这个颜色的,只是您方才不是在抄佛经吗?”
“抄了好几日,眼睛都有些难受。”锦仪揉了揉额角,“今晚我?早些休息,你们便?守在外面不要进来打扰。”
半夏并?未有怀疑,这几日锦仪抄佛经的确是辛苦了,便?是姜皇后罚她抄书,也没见她这般勤奋,她上前帮锦仪揉捏肩膀,很是欣慰道,“若是皇上皇后知道公主这般努力,定会开心。”
听她提起父皇母后,锦仪忽得心虚起来,好在没让半夏知道,她大?晚上要和林子安出去玩!
夏日的夜来得很晚,看着已是日暮,可这天?黑倒让人等?了许久。
林子安很准时的在天?黑透时前来接她,带着她前往早已约定好的游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