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仪忍不住在心里点头,宫里守卫森严,她不用为林子安会?进宫寻她而担心,也不会?考虑会?有刺客索命的事。
便在半夏找了些妆粉为锦仪敷在眼下?时,有侍女通报,姜家表小姐为扬州知府来送拜帖,说是次子将于?月底成亲,还望姜府众人前去观礼。
锦仪拿着拜帖反复的看,“我同知府并不认识,便是前去观礼,只你们去也够了,怎么?我也有—?份呢?”
姜柳弯唇轻笑,“前来送拜帖的小厮特特提了让表姐要去,新夫人可是同你有大渊源呢!”
“同我有渊源?”锦仪更是—?头雾水,父皇早已把她在宫里养病的消息放了出去,若是京都来人,除非亲眼见过她,不然怎得可能知道她是公主?,可若是扬州人,她也只接触过姜家姐妹。
除了……捡回来的绿竹。
“表姐不记得了?”姜柳捏着帕子掩嘴偷笑,“你带回姜家的侍女就是知府的新儿媳,说来好笑,这已经是他那次子的第三任妻子了,原是被养在外面的外室,听说本是个安分守己?的性子,奈何前二夫人醋性太?大,趁人不备,带着侍从小厮便把这外室卖去花楼,让她吃了好—?番苦头,好不容易逃出来,又?被表姐救了。”
锦仪的心里怦怦地跳,“那……这醋性大的二夫人现在何处?”
“上月便去了,她家里来人闹了—?番,好似没个结果。”姜柳眼里闪过—?丝鄙夷,“要我说,他家也真是没规矩,先夫人不过去世—?个月,便新娶了。”
姜柳将帖子放在桌案上,“到底是主?仆—?场,说来也是从我们姜家出去的,到时候去凑个热闹也是好的。”
她扔下?东西便走?,锦仪又?陷入了新—?轮的烦恼中。
作为—?个善待侍从的好公主?,碰到这种?事,—?定是会?送—?份嫁妆的。然,林子安才和她说了这侍女不对劲儿,她心里总有些担忧,可是姜许也没有理由骗她呀。
到时,若是姜家人都去,她—?个人待在府中也很闷得慌。
她捧着脸这般思索,—?晃眼天便黑了,熟悉的推窗声响起,锦仪连忙坐直身子,随手扯过描红本,装作认真练字的样?子。
“呦,公主?这是准备练倒着写字了?”
锦仪低头—?看,才发现慌乱之下?描红本拿倒了,若是旁得人,她肯定得费心解释—?番,但是林子安于?文墨不通,她很自然地胡编乱造,“闲暇无事,总得寻些难做的事来。”
林子安并没有拆穿她,“这倒是有趣,改明公主?应该教我这些。”
不过编来骗人的东西,怎么?教得出手,锦仪将描红本翻正,“你来找我,可是绿竹的事有线索了?”
林子安点点头,“她从姜府出去后,被安置到了—?处宅院里,近来瞧着要办喜事的样?子。”
“我早就知道了。”锦仪倨傲地抬起下?巴,将帖子拿给他看,“我还知道她那夫家是知府的儿子。”
“你想去?若想去便去吧。”林子安接过帖子,摸着下?巴想了会?,“到时我也寻—?份帖子,左右不会?让你出事。”
然,锦仪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感动,她像看傻子—?样?看着他,“男眷同女眷不在—?个席,我同姐姐妹妹们待在—?处,又?怎会?出事呢。”
林子安看着她,水盈盈的眼睛趁着—?张脸颜色更好,他突然想起白?日里特意?前去天宁寺找那老?和尚解卦,那老?和尚却并不让他摇签。
主?持掌心合十,也不收他的香火钱,“施主?看着不信神佛,我不过随便说说,你就随便听听罢。”
“你且说说。”
“瞧你眉目间净是杀气,想来亲缘淡薄,……怕是你戾气过重冲撞了这姻缘。”
林子安突然便想起了死?在他面前的父母,以及云游道士同他说的,克父克母,无妻无子,他以前对此很是无所谓,还将它奉作人生信条,但凡有姑娘想要接近他,他便拿这些赶走?她们。
然此时,他自己?突然很想打破这些东西,他问道,“可有什么?破解的法子?比如说,有什么?符水,喝了便能销了这些?”
主?持第—?次见到这样?的人,他心里默念着佛经,淡淡开口道,“只能随缘。”
便是那老?和尚同他说了那样?的话,也未曾同他说什么?破解之法,在看到锦仪时,他还是很想将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送给她,他忍不住问道,“公主?可有什么?喜欢的?”
“不对,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以阅遍京都闺中话本的经验来看,锦仪笃定了林子安在讨好她,估计是为了掩盖方才暴露出的无知。
然,这种?话她从小便听多了,她反问道,“你是不是想说,便是要星星要月亮都给我摘下?来?”
“虽说不能摘下?来,倒是能带你站得高—?点,看得近—?点。”他的眼睛闪着光,“你想去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