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觉得有些奇怪。今日学堂之上李穆居然不敢看她。若是往常,慈爱的眼神一定少不了。
到了散学的点,照样留了秦月在学堂,不过说话明显少了很多,匆匆将东西递给她,便让她离开,少了曾经的嘘寒问暖。
不过她今日本也不想见李穆,就这样……也挺好的。他们早该桥归桥路归路。
往后几日也都如此,秦月也慢慢习惯了两人真如师生一样的关系。到了旬休头一日,无视芷安恋恋不舍的眼神,简单教了芷安几个引导图上的动作,收好包袱就出了宫。
秦国公府早就知道她要回府,让厨子做了不少好菜。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了晚膳,秦月叫住了秦易。
“李相位高权重,还整日给我送东西,宫中御厨手艺绝佳,不需要天天吃外边的东西。你与他说一下,不必如此麻烦。”
秦易有些意外,又恍然一笑:“他孤家寡人一个,我还真没见过他与女孩子相处。指不定多羡慕我有瓶如,现在与你又有师生之谊,把你当自家孩子看也是成的。他好不容易有个献殷勤的机会,你受着就是,说到底还是你占了便宜。”
想起李穆那慈爱的眼神,秦月也接受了阿易的解释,既然由始至终都是她自作多情,那也不能太矫情了。
不过嘴上是不能输的:“他能献殷勤的地方多了去了。”
“那些人,不过是些趋炎附势之辈,若是黏上,甩都甩不出去。子安心仪之人,一定是有特殊之处。不过我认识他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他喜欢过谁。”秦易回忆了一下,“不过他心里肯定是有人的,有次我去他府里见到他有个宝贝匣子,坚决不让我看,说是别人送他的。若非如此,我都要以为他真有龙阳之好了。”
秦月五味杂陈的回了樱桃院。
她以为这一夜会睡的不太好,不过鉴于秦瓶如过于热情,这一晚她过得很是热闹。
“姑姑,爹不是给我找了一位宫廷老师吗?没想到他居然认识秋水先生,还说要将我的画递给先生看看。”秦瓶如激动的想到处显摆,“我从未想过有一日秋水先生能看到我的画。”
秦月听着秦瓶如就这件事发表了接近两个时辰的长篇大论之后,成功的睡到了日晒三竿。
她是被秦瓶如叫醒的:“姑姑,有人来给你做媒了!”
“嗯?”秦月反应迟了一顿,才意识到秦瓶如说了什么:“谁家这么大胆?”
“是安王爷的嫡长子,杨伦。”秦瓶如听到的不多,好在人名记住了。
“呵!”秦月冷笑一声,“他家居然还敢上门?”若不是杨照,她至于现在憋屈的叫李穆老师吗?
秦月丝毫不慌,吩咐侍女拿出茶具,慢慢研磨茶叶:“我这手点茶的功夫,你还没有见过,今日让你大开眼界。”
秦瓶如火急火燎:“姑姑!这可是终身大事,你怎么能一点都不关心。”
秦月有条不紊进行着点茶,嘴里淡淡的说着话:“若说是其他的人我还好奇一下,只是这安王府,他们可能是安逸久了,忘了与咱们家有仇了。你趁早喝口茶,一会就喝不到了。”
秦瓶如半信半疑的静了下来,果然没过多久,就有丫鬟来请。
到了秦国公夫妇的院子,世子夫妻都在。
六十岁的秦国公正破口大骂:“什么癞□□,也敢肖像我们家女儿。不过是个连请立世子都被留中不发的空壳子,还真将自己当王爷?”
秦易接着骂:“安王府如今还存在,与其说是皇上顾念兄弟血缘,还不如说是安王妃曾被天圣皇后抚养过几年,皇上顾念的是天圣皇后的关系。
“之前我还想着,既然阿月醒了,咱就当积德,往事既往不咎,没想到这家人居然如此不识抬举。”赵氏说话慢条斯理,可熟悉的人都知道,这已经是怒极了。
何氏意会:“既如此,那我就放出风声,以后有安王府人在的地方,咱秦国公府绝对不去。”
作为秦家最小的两个小辈,秦瓶如兄妹从未见过全家人同时如此盛怒。
秦瓶如喃喃:“原来咱家真的与安王府与仇,难怪娘从不让我和她们玩。”
既然家人一人一句话就已经讨论好了复仇对策,也就没秦月什么事,她现在就是个闲散女官,等着看戏就好。
刚巧申欣嘉送来拜帖,秦月拍拍屁股就准备撤。
申欣嘉带着蓝笙已经等在樱桃院了,看到秦月就凑了上来:“若不是我找上门来,你都不主动找我!”
若无之前的相遇,秦月其实是想找申欣嘉出门的,今日却只想待着,看到来人,她也收敛住思绪:“我这不是还没时间,你成日在宫外不觉得,我在宫中可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