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小姐最后还是没能熬过去”的消息比之前更快地传开了。在杜家办了个不大的丧事后,这件事渐渐地也就被大家抛到了脑后。
离开杜家前,杜天曜心里还是放不下之前的事,跑来找了姜怜一次:“我们之前谈的事……”
“既然婉柔都不在了,自然全部作废。”
房婉柔诈死的事,虽然整个杜家只有杜老爷和杜天曜知道,但姜怜也知道,听到姜怜这么说,杜天曜表情有些奇怪:“这么轻易说出‘不在了’这种话,你也不嫌晦气?”
苏酥笑笑:“因为‘房婉柔’确实不会再存在了。”以后只会有过迩。
反正从一开始自己就没搞明白过眼前这个疯女人,现在她就要离开了,那就更不重要了,杜天曜啧了一声说:“江湖不见。”
“临行前给你句忠告,如果你还想要杜家,那就离马果这个女人远一点。”
杜天曜有些不解,然而对方并不打算解释,想来想去,只当她还在怪马果害房婉柔被绑架受了伤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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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杜家,两个人还是先回了明齐山的姜家一趟,虽然姜怜不是真的姜怜了,但过迩在姜家住得那段时间却是来了这个世界后最开心的一段时间,自己要拐走人家眼中的宝贝女儿,自然还是要亲自登门说清楚的。好在明齐山地远天高,姜家对川云市发生的事一概不知,不然一个“死了”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家,也是挺吓人的。
再次回到姜家,过迩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听说阿云已经跟阿德成了亲,还搬出去建了自己的小家——自己之前好像也有过要跟姜怜在村里盖个房子的想法,现在竟然也要实现了。
不知道苏酥是怎么跟姜家人说的,总之当过迩去找姜母准备坦白自己要带走她女儿的时候,还不等她开口,对方就已经十分痛快地说:“你们愿意出去闯荡是好事,茶树的种子也给你们准备好了,记得常回来看看。”
一番话把过迩说得有些措手不及,只能不住地点着头:“我们知道的。”
姜母还是有些不放心,叮嘱他们:“外面不比村里单纯,人心复杂,希望不管遇到什么,你和阿怜都可以彼此扶持着走下去。”
“一定会的!”过迩跟姜母道完谢,从屋里出来,便遇到了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姜家阿婆。
看到过迩出来,姜家阿婆招了招手:“来来来。”
看姜家阿婆神秘兮兮的样子,过迩好奇地凑了过去:“阿婆什么事?”
只见姜家阿婆从怀里掏出一个包得方方正正的小帕子,帕子看起来不新了,却十分干净:“来,拿着这个。”
过迩接过来,感觉里面沉甸甸的,好奇地问:“我可以打开吗?”
阿婆点点头。
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掀开帕子,过迩看到里面放着一对玉镯子,十分讶异:“这是?”
“是我当年的嫁妆,”阿婆笑着说,“这是我阿婆传给我的,现在该交给你们了。”
手里的镯子顿时变得沉重起来,过迩一时间拿不准阿婆把镯子送给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那你就当是替阿怜先收着吧。”阿婆完全没有把镯子接回去的意图,“再贵重的镯子,没人戴也就是块破石头。”
比起阿婆的豁达,过迩觉得自己再计较着不接就显得太不懂事,于是道了谢,小心翼翼把镯子放进了怀里:“阿婆,我们以后会常回来看您的!”
对于过迩的保证,阿婆只是靠在摇椅椅背上笑了笑,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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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姜家人的祝福和茶树种子以及杜家出的一部分盘缠,过迩和苏酥离开了明齐山。对于这个世界,过迩了解得不多,所以去哪儿都是苏酥说了算。两个人沿着运河一路北上,到了离川云市二百多公里以外的瑾州,因为苏酥说这里的气候十分适合种茶。
两个人找了个傍山的小村子,雇了几个工匠盖了间不大的房子,就这么定居了下来。
因为带出来的是种子,所以种茶要从犁地、育苗开始,过迩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北方人,只喝过茶并没有种过,最多就是来到这个世界后跟着学了一段时间的采茶,所以育苗的事全部交给了苏酥,犁地的任务倒是两个人一起完成的。
“为什么你连育苗都会!”看着在地里忙来忙去的苏酥,过迩觉得她身上隐藏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多到自己未来可能要用很长很长时间才能听完她的故事。
“临出来之前特意跟姜家人学的。”回过头,苏酥脸上挂着汗珠,表情倒是看着十分轻松,“你该不会是觉得我什么都会吧?”
过迩疯狂点头:“如果是你的话,也没什么好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