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队长,但?我还?是想看尽哥破案……我不想错过他?用命换来的东西。”小李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强打着?精神看着?大屏。
赵等沉默着?没再说什么。
何时岁给小李倒了杯水,小李感激道:“谢谢何姐。”
这?句话之后放映室内彻底陷入了难言的氛围中,刚才尽弭死亡的冲击逐渐地蔓延开来,让放映室变得压抑、沉重。
他?们好像重新回到了发现受害者的现场。
很小很小的一具身躯,躺在林子里,被杂食动物啃得七零八落。身下的毯子沾满了血迹和动作脚印,还?散着不少毛发。
不远的地方是报案人惊慌中跌倒在地,蹭出的鞋印和手划拉出来的痕迹。
他?们到达现场时,林子里的鸟从茂盛的叶子里猛地冲向天空,拍着?翅膀的声音和树叶摩擦的声音比眼前的景象更早地进入了他?们的大脑。
随后是一阵恶臭。
然后才看清了那具小小的躯体。
第二个受害者是在江边发现的,是一个男孩。
他?的身体也很小,站在桥上看很容易略过去,只是一个钓鱼发烧友在找位置时发现的。
不知道是不是吸收了第一次作案的经验,这?一次凶手在杀了受害者之后还为其注射了福尔马林、在表面也抹了驱虫的药剂。
鲜活得就像玩累了在江边睡着的孩子。
一同被清晰保存下来的还?有男孩身上长期受到家庭虐待的痕迹。
第三个受害者是在山上发现的,也是一个男孩。
男孩躺在野餐布上,手里握着一束花,他?们在当天的阳光下依旧美丽。山谷那边吹来的风扬动了男孩的头发和衣角,也吹得花瓣一颤一颤的。
没有人觉得他?已经死了,他?的嘴角甚至还带着笑意。
……
受害者似乎很受到凶手的珍重。
可这也是最让人犯恶心的地方,既然珍重,又为什么夺走他?们的生命?
他?们还未成年,还?没有见过世界的广阔。
在这个时候死去……他们的记忆里不就只有来自父母亲人的虐待吗?未来的美好全部都被凶手剥夺了。
“尽弭,靠你了。”何时岁看着?屏幕,攥紧了拳头。
**
尽弭回到了旧居民区。
他?告诉陈璇璇要努力活下去,她可以摆脱这压得人喘不过气的环境,拥有无限可能的未来。
与陈璇璇告别后,实习又回到了从前的日常里。
城久渠总是很温和地对待每个人,林清妮总是在夸城久渠,庄秦总是扯着嗓子喊“混账东西,不要在药剂瓶上留下指纹!”。
孩子们总是在四楼玩。
忙碌平淡又温馨。
但?尽弭知道这?样的日子像泡沫,一阵风、一颗砂砾都能让它破灭。
没有指纹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没有,住院的孩子们也没有,林清妮也没有。
庄秦和城久渠还?不知道。
这?两个人一直戴着手套,哪怕摘下来,也会?立刻戴上新的手套。
尽弭觉得自己隐隐有变态的潜质,他?现在不清楚“缺少指纹”是什么导致的,但?第一反应就是没有指纹一定是某个罪犯为了杀人不被发现导致的现象。
虽然现在还没有命案发生。
“老师,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尽弭在病历卡上一边记一边道。
城久渠点头,温和道:“当然可以。”
“快过年了,我们可以一起过年吗,和小七他?们一起。”尽弭说。
“怎么?”城久渠带着笑意,问:“过年不回家?”
“不回了,反正我没有家人。”尽弭说。
城久渠略一思考,答应了,“也行,我也没有家人。就一起过吧。有什么计划吗?”
说话间,忽地一阵穿堂风从长廊尽头猛地吹来。
有那么一刻,空间与时间都出现了凝滞感。
“那个可以看烟花的郊区听说过吗?孩子们听了其他人讲的故事,一直都很向往那里。”尽弭说着微微垂眸,“我也没有看过呢。”
“我倒是看过一次,到时候就跟着?我吧。”城久渠笑笑,摸了摸尽弭的头,“第一次站在烟花底下堂堂正正地欣赏烟花时,我觉得自己特别渺小。”
“有点像回到了小时候寄宿在别人家的时候,但?又不太一样。一个是弱小无力,一个是觉得只剩下了自己。”城久渠摸头发的手顿了顿,收了回去。
尽弭看他?的时候,能看到他脸上还?未消散的落寞。
“一个人身处热闹之中反而会?更孤独……所以下次,”尽弭说着笑了下,“这?次我们就一起去。”
城久渠好像是有所触动,总是温润中带笑意的眼睛被水雾迷了一瞬,“嗯。”
尽弭轻轻地抱了一下他?,轻声道:“如果那个时候也能和老师一起去就好了。”
这?个拥抱很短暂,但?分开时城久渠已经恢复如常,他?用手里的板子敲了一下尽弭的头,笑说:“没大没小。”
作者有话要说:现实尽弭读条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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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际交往中多了许多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