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越来越近,年味也越来越浓,青城的大街小巷、商场里都是采购年货的人们。
叶佳音也开始扳着手指头计算回家的日子,将近一年没有回家,虽然平时她也往家打电话,也和姐姐视频,但是她真的很想家,真的很想家里的亲人们,不知父母的身体是否还好。
叶佳音趁着休假的时间去给大姐买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给一对双胞胎小外甥买了变形金刚的玩具,给姐夫买了一件毛衣,给弟弟佳明买了一套运动服,给父母买的保暖内衣、药还有补品。
邹贺川来过几个电话,问过她什么时候回家,叶佳音问他考得怎么样,这小子不说,应该是期末考试没达到预期。
腊月二十九这一天的傍晚,叶佳音提溜着大包小包挤进了急切回乡的黑压压的人群中。
火车站的候车室里,人来人往,,拥挤不堪,里面充斥着难闻的异味,但是这里每个人脸上都是绽放着笑容的,发自肺腑的,热切期望的。在这个充满希望、给人盼头的空间里,操着不同方言的男女,怀着同样心情的老少,就像一只只随着季节的变化而不断迁徙的候鸟,在外面辛劳了一年,只盼望着能在这一天回到家里围坐一团共话思念。回家,这是一件大过天的事情。
晚上十点钟,叶佳音终于被挤上了坐上了火车。
硬座车厢里都坐满了人,人们对过年的期盼热情什么也阻挡不了。他们在谈论着一年的悲与喜,憧憬着明天的甜与乐。凌晨,车厢里仍是一片嘈杂,细碎的说话声,睡觉的呼噜声,打牌的吆喝声。
叶佳音旁边坐的是一家三口,年轻的父母在青城打工,而孩子四五岁的光景,已经在妈妈的怀抱里睡着了,撅着红彤彤的小嘴,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一滴未干的泪。
回家的喜悦让她没有一点睡意,叶佳音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她翻了翻是吴小花发给她的信心,笑话脑筋急转弯之类的。看着看着她嘴角不觉上翘,眉眼弯弯溢出笑意,她回复了一条短信。
叶佳音也只是打了一个盹,便再无睡意。
六个钟头之后,叶佳音到达了水县火车站。
天刚刚蒙蒙亮,这个小县城还是笼罩在一片灰蒙蒙之中,但是在她的眼里却是如此亲切。在路边等了半个多钟头,叶佳音坐上脏兮兮的公交车。
又经过一个多钟头的颠簸,终于到达了她家所在的小镇,在站点下了车,她一眼看到了开着手扶拖拉机的三堂叔。昨天上火车之前,她便给三堂叔打了电话让他上镇上接她。
“三叔,这里!”她朝三叔叶老三招着手。
“佳音,累吧。”叶老三穿着一件褪了色的绿色旧军大衣,搓着手笑呵呵地走过来,帮她往车上搬东西。
“三叔,不是说了不让你来这么早,冷吧,三叔,你等等我。”叶佳音跑进车站旁边的小摊上,买了热乎乎的卤肉,递给了叶老三。
叶老三接过东西,砸吧了一下嘴:“还是佳音对三叔好,想着三叔,三叔没白疼你。”
知道三叔喜欢,叶佳音抿着嘴娇嗔道:“三叔,我包里还给你捎的好酒呐,不过一天只能喝一盅,要不以后我就不给你买了。”
叶老三点点头笑道:“佳音还是个厉害丫头呢,以后可要把女婿管的服服帖帖的了。”
一路说笑,一路颠簸,又过了将近一个钟头,叶佳音看到了自家的红瓦房,她舒了一口气,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身在城里的灯红酒绿中还念念不忘的家。
“妈——妈——”跳下车,谢别了三叔,还没进家门,叶佳音就叫起来。
屋子里床来几声咳嗽声,接着出现的是张莲华瘦小佝偻地身影。
“佳音啊,”看到二女儿,张莲华的憔悴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回来了。外面冷,快进屋暖和暖和。”
对于这个懂事的二女儿,张莲华心中充满了愧疚。佳音学习好,从小学校里发的奖状贴满了家里的墙,上大学十□□岁的年纪,别的孩子还在父母跟前撒娇,而叶佳音却边上学边打工,还要往家寄钱。
躺在炕上的叶老大听到女儿回来了,也高兴地坐起来。
叶佳音把给父母准备的礼物拿出来,从包里掏出一摞钱递给张莲华。
“佳音,这钱你收好,我们不要。爸妈没本事,你也大了,挣了钱自己多攒点,我和你爸怎么过还不是过?”张莲华擦了擦眼角推辞着。
“妈,瞧你说的,养孩防老,我们大了,不孝顺你们孝顺谁?”叶佳音揽着张莲华的肩膀,
吃了早饭,叶佳音正忙里忙外帮妈妈干活,竟然接到了邹贺川的电话。
“姐姐,到家了吗?”许逸然站在阳台上。昨晚叶佳音给他回来一个短信,告诉他回老家了,正在火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