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上坠下后,之前被虎头海雕定义为小菜鸡的青年,一脚踩在他的背上。
那一刻,这位顶尖掠食者清楚地听到了他背上几根骨头齐齐断裂的声音。
虎头海雕:?!!
陶邯眼角带红,踩着大鸟后,开始——
疯狂拔鸟毛!
“我必须让你也尝尝秃顶的滋味!”陶邯大怒。
虎头海雕尝试过扑腾,然而仍他怎么反抗,踩在他背上的青年岿然不动。
不过是一会儿的时间,周围就多了一堆油亮的鸟羽。
一阵凉风吹过,把陶邯的怒意卷走。
冷静下后,陶邯看着歇菜的虎头海雕,再看着旁边一地的鸟毛,怒火迅速被恐惧席卷。
天,他在做什么?
不要命了吗?
这可是猛禽啊!一口一只小老鼠完全不是问题!!
陶邯往后退了一步。
虎头海雕不知道是被揍懵了,还是伤得太重,听到声音只是动了动翅膀尖,再无其他动作。
陶邯拔腿就跑。
穿过比人还高的杂草丛后,陶邯往前冲的脚步骤然刹住。
有风拂过,将乌云吹到弯月前,血月被遮挡。投落的月华消失不见,这方天地更加幽暗了,像是蒙上了一层施有暗魔法的黑纱。
在陶邯不远处,站着一道高大身影。
风卷起那人的长风衣一角,在暗夜之下仿佛是恶龙展开的黑翼,扬出一份桀骜不羁的冷然。
他就站在那儿,带着山岳深海般的厚重神秘,让所有搜捕者不敢轻举妄动。
但这份威慑在陶邯这儿压根不存在,非但不怕,他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藤冀!!”
陶邯一阵风似的往那边跑。
激动。
看到老父亲一样的激动。
陶邯飞扑过去,有种终于看到熟人的兴奋,“藤冀,我刚刚差点被抓上天,吓死我了!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
将人接住后的藤冀正想询问两句,一低头却看到了陶邯发顶秃了的部分。
他比陶邯要高半个头,那一块秃成怎么样,没有谁比藤冀看得更清楚。
他愣了一下,然后就笑了。
陶邯抓着藤冀的手臂还在叭叭叭求安慰,但却发现自个儿说了一堆都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复,不由抬眸一看。
而这一看,他仿佛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儿般炸起,“你笑什么?你是不是在笑我秃头?!”
藤冀嘴边勾起的弧度加深。
“啊啊啊啊,我把你当过命的兄弟,你现在居然在幸灾乐祸!藤冀,你的心不会痛吗!”陶邯捂着脑袋连连往后退,不愿意对方再看到他秃的地方。
本来藤冀只是勾着唇在笑,但陶邯这番话之后,藤冀干脆就笑出声。
男人的笑声低沉而富有磁性,像大海上的浪涛起伏。
陶邯:“......”我想打人。
许是他的目光太幽怨,藤冀见好就收,将话题转开,“你之前到哪儿去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走着走着忽然就到那边的天台边缘。”陶邯伸手指向圆塔旁边的建筑,“喏~就是那儿。后来我遇到了一只大鸟,在那个鸟人的追赶下,我跑进了圆塔。”
说起这个鸟人,陶邯后知后觉——
对哦,他已经不是小仓鼠了。
能打赢那只大鸟很奇怪吗?打不赢才奇怪好不好?!
他歇声,忽而纠结起来。
他现在已经是一头成熟的狮子了,以后要是遇上事动不动就跑,岂不是一点都不威风?
嗯,他以后不能再那样了。
“怎么?”藤冀见他沉默。
陶邯立马回神,“没啥,对了,我刚说到哪儿来着?”
藤冀:“圆塔。”
说起这座圆塔,陶邯十分自然地联想到远塔里的那具白色骸骨。
继续叭叭叭。
不得不说,藤冀其实是一个十分好的听众。陶邯滔滔不绝的时候,他就听着,需要附和或者点头时,藤冀照办。
叭叭叭一堆后,陶邯一拍手,“嗐~对了,藤冀你看看这个是不是小本子上面的那种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