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他没吃完的碗筷却不在那地方了,妻主收起来了?
她还是出去赌了吗……
他从一旁端起一盆衣物,朝门外走去。
这木盆里装满了她的脏衣服,只有一小部分是他的。
又是接了一大桶水,慢慢的朝里倒去,可能是他本来就没什么力气,这点小事,都显得格外吃力。
放水桶的时候,却不小心滑倒摔在了地上。
左手上摔出很大的口子,鲜血慢慢的流了下来。
他默默地站起来,随后坐在凳子上,洗起了衣服。
水好凉,他想。
他的一双手搓得紫红紫红,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好不容易将这些衣服都洗干净,他抬手擦了擦额前的汗水,发现之前的伤口已经没有流血了,只是被水泡得有些发白发胀。
正当他打算将衣服晾起来时,他听到感觉到一个人影停在了他的面前。
他微微抬头,却发现那人正是他的妻主。
迟关暮朝他笑了笑,接过他手中装衣服的木盆,朝里走去。
他的心底生出几分异样。
妻主她没有去赌吗……
他跟在她的身后,有些手足无措。
她将那木盆放在一旁。
“这衣服待会我替你去晾,你身子虚,吹不得凉风,碰不了凉水,知道?”
云景看向迟关暮,他有些不确定了。
她到底是谁……
她根本就不是之前那个人,那个人是不会同他这么说话的,只会打他侮辱他,骂他下贱玩意。
可如果不是那个人,那他之前做的那一切,她难道不怪他吗。
迟关暮见他愣愣的,眨了眨眼:“猜猜我带了什么回来?”
他垂下眸子,摇了摇头。
她像变戏法一般从后面拿出一个纸包的馒头来,然后抓过他的手,将馒头放在他手中。
只是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停住了。
“你手怎么了?”
他抬眼看向她,漆黑的眸子里掀起波澜。
迟关暮将他的手抬起。
他的手瘦瘦小小的,还有些苍白,清晰可见的血管,让人心生怜惜。
那伤口虽不大,但却很深,很容易就会感染,他却还固执的洗着衣服……
迟关暮的表情有些严肃:“你这手受伤了还在水里泡了那么久!”
她松开他的手说道:“等着!”
云景看她有些生气的往屋里走去,仍呆呆的站在原地。
原来那个人从来没有关心过他。
可……妻主为什么会生气?
过了一会,迟关暮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的手上黑黑的瓶子,还有一张薄薄的纸片。
他抿了抿唇,妻主要惩罚他了吗?
迟关暮冷着脸抓过他的手。
可想象中的惩罚并没有到来,妻主在他的伤口上抹了些药酒,随后撕开了那薄薄的纸片,随后将一个像狗皮膏药的东西贴在了他的伤口上。
一种清凉的感觉从上面传来。
迟关暮将这些药品收好,随后十分认真的看向他:“下次受伤就像这样知道吗?”
见他垂下眼,她便当做他听进去了,随后将帮他把馒头外的纸包撕开。
“吃吧,还是热的。”
说着,她又拿出另外半个馒头,放到他的手心,随后站起身来:“我待会还要出去,晚上会给你带东西回来吃,这些你先垫垫肚子。”
云景慢慢的点了点头。
迟关暮见状,也放下心来。
她整理着木盆里的衣物,认真的将它们都晾了起来,然后就离开了。
屋子里只剩下云景一人,他握着手中温热的馒头,慢慢的坐在地上。
……
时候不早了,此时已是艳阳高照。
芸遥镇算是繁荣,百姓大多也都吃穿不愁。这倒让帮工、散工这一类的人手紧缺。
迟关暮费了些功夫才找到一个体力活,就是帮忙运些货物。
也不是很累,因为这些货物要运的地方不远,就在这镇上。
工钱也是不错的,一个来回十个铜板。
只是找的途中遇到不少困难,多数人见了她这张脸变立刻就回绝了。
还好有个好心人见她实在可怜,便将这差事交予了她。
其实她以前也做过这一类比较辛苦吃体力的。
她家家境比较贫穷,为了不给爸妈添加负担,便经常在读书的空余时间去兼职。
后来考上医科大学,在兼顾学业的同时,这样的工作更是做的多了。
现如今重新做起来,倒也不算生疏。
就这样,她跑了一单又一单,一天下来竟也赚了七八十个铜板。
她抬手擦了擦汗,看向这街巷,想着给云景带什么回去吃。
可惜翻遍了过往,也不知道云景到底喜欢吃什么。
买几块酥软可口的桂花糕回去试试......希望这个他能喜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