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唬完陈二田一家子后,颜溪又可可爱爱带他们去见顾霜。
但这一家人面貌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富丽堂皇的侯府在他们眼里成了一座森罗地狱。
倘若一个后宅里?的小姑娘都这样凶残,那一看就不好惹的顾霜岂不是更凶?还有?那笑起来面带桀骜的小侯爷,和旁边本就不大看得起他们的云公子。
李翠和陈二田收敛了许多,连他们的儿子陈明生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张狂了。
三?个人规规矩给顾霜几人见了礼,李翠干巴巴道:“霜、霜霜,我们也见过溪溪了,想着便、便先回去,也怕扰了你们的事。”
顾霜静静看着他们,并未理会李翠的话,只道:“你们来侯府有?什么目的?若是要钱财,说个数目,从今日起,颜溪就与你们无关了。”
姐姐大人固然不知道原剧情,但她也是在那个家里生活过的,知道这两夫妇重?男轻女,要说他们对颜溪有什么感?情,她并不相信。
听她这么说,李翠眸光一动,陪笑着道:“这、你说笑了,母子亲情,怎能单用钱财来衡量。”
这话并非是她顾念颜溪,只是认为这么轻易就把女儿卖出去,岂不是亏大了。
方才颜溪吓唬他们的时候,她是真怕,可如今贪念一起,她又觉得不甘心。
人便是这样,有?时候贪婪可以短暂掩盖恐惧。
顾霜对他们的话也不意外,她复又道:“那你想如何?”
“这也不是如何,溪溪毕竟是我们的女儿,我们还是想常来看看她的。”
李翠嘴里说得漂亮,心里?也门儿清,和侯府这么大的势力扯上关系总是有好处的,哪是那几百两银子能比的?便是扯张虎皮,也足够他们下半辈子过活了。
他们显然不想如此善罢甘休,顾霜眸光愈冷了些,颜溪便笑盈盈道:“母亲说得有?理,我们多年未见,实在该好好亲近亲近,我看这样吧,母亲这些日子到我院子里?住一住,也好让我尽尽孝道。”
她笑容十分柔和,让李翠一下子想起之前她也是这么笑,但她之前说杀死他们就像杀死一只鸡一样。
她突然从贪婪里?醒了。
李翠咽了口口水,连忙摆手,“还是不了,我、我们今日还有?事,改日再来看你。”
“母亲。”
颜溪走到她身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力道很轻,像一片羽毛拂过李翠的手腕,让李翠有?种极为悚然之感?,再?抬头她便看到颜溪带笑的双眼,听到她温吞话语。
“我先前是怎么说的,母亲忘记了吗?还是留下来住些时日吧,你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呢,母亲为何要推辞?”
她握着李翠的手掌渐渐收紧,手指紧紧抓着她的手腕,握得李翠有?些生疼。
可她不敢痛呼出来,只用惊恐目光看着颜溪,呼吸急促,眼神颤抖。
颜溪便靠近她轻声道:“我最不喜欢惹麻烦的人,也更讨厌比我受重?视的,我看哥哥年纪轻轻,倘若没了手脚,可怎么生活?”
李翠和陈二田最宝贝的就是这个大儿子,如今听她这么说,她吓得用力挣脱了颜溪的手掌,尖声道:“你敢!”
颜溪这话,分明就是要打?断陈二田手脚的意思,且看她的的模样,她绝对有能力做这事,因为李翠注意到,就因为她从颜溪手里?挣脱出来,旁边的小侯爷看她的目光陡然冷了几分,不复之前笑意。
颜溪说的是真的!
那个荣小侯爷真倾心她,说不定?愿意为她做任何事,颜溪也根本不是他们想象中娇滴滴的大小姐,而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恶魔。
李翠闭了闭眼,深了口气,拉着陈二田和陈明生的手便往外走。
她要离开这个地方,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了。
颜溪没有?阻拦他们,只静静看着他们远去,也没有再?露出笑意。
待他们走远了,顾霜才道:“你故意吓他们做什么?”
在场之人应该都看出来了颜溪方才在吓他们。
颜溪收回目光,在姐姐身旁寻了张椅子坐下,叹气道:“今日的麻烦已经够多了,我只是不想再麻烦而已。”
“今日不解决,改日还会有?。”
顾霜看得很明白,这几个人不是善罢甘休的性子。
“我知道,可办法得慢慢想。”颜溪笑道:“我觉得今日难以善了,不如慢慢想好了,到时候再?问问爹爹娘亲,量他们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她这番态度实在轻松,倒让其他几个人有?些诧异,毕竟这几个人确实是她的血脉至亲。
颜溪见他们眼神不对,她叹息了一声,才摇着头道:“我本来还有?些难受,可方才同他们吵了一架,我才知道原来他们眼里根本没我这个女儿,来侯府寻我只是为了让我给他们的宝贝儿子谋前途,我过得如何,他们根本不在乎。”
颜溪说到这里?,微微垂眸。
这段剧情李翠夫妇自然没和她说,但她可以借由这个由头说给姐姐他们听,这样也能间接告诉颜侯爷和颜夫人,原主之所以受到了李翠他们那么深的撺掇,就是因为她没告诉身边的家人,倘若有颜侯爷和夫人亲自纠正她的想法,远离李翠夫妇,之后也不会落到那样的下场。
“既然他们眼里没有我,那我又何必为此困扰?我又不是没有?爹娘,我有?爹娘,有?姐姐,还有?大哥,我觉得没什么好伤心的,左右就当从未见过的陌生人罢了。”
颜溪深吸了口气,重?新打起精神来。
“好了,不说这些了,姐姐,索性下午没事,我们出去逛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