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迅速从随身口袋中拿出一个香包，放在两个人的面前晃了晃。
两人这才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星零，眼中依然带着迷茫。
“怎么了？”
星零微微松口气，看着奔向白鹿的人群，神情严肃。
“这白鹿跟异化蝶类似，但是很显然它的迷幻能力远远大于异化蝶。”
“不过，我也只能拦下你们两，他们……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眼镜女又惊又恐，低声道：“什么！这么危险！但是，他们冲上去，如果击杀了白鹿会不会接触危险啊？”
星零轻笑一声道：“击杀？这情况，你觉得他们还能击杀白鹿？”
话音刚落，就见冲在前面的玩家们脚步放缓，渐渐地停了下来，站在白鹿周边一米开外，依然死死地盯着白鹿，只是众人都诡异地安静。
白鹿踏蹄，拱颈低鸣，初闻似哀戚，很快，这声音愈发响亮，尖锐，刺耳，划破天际。
马尾辫和眼镜女下意识地捂住耳朵，满脸痛苦地“啊啊”尖叫，就是星零也忍不住捂住耳朵，眉心紧锁。
而她们前方的玩家们，依然默默地站在白鹿面前，背对着她们三人，皆是一动不动。
只是细细看去，这些玩家的耳朵，鲜血涔涔。
啪嗒，啪嗒，滴落在草叶上，鲜红，黏腻。
白鹿收声，恢复了之前的神态，耳朵轻轻抖动了两下，眼瞳变成浅银色，透着阵阵寒意。
万物静止，唯有白鹿周边的树木，婆娑，摇曳，阵阵窸窣。
忽而，呦呦鹿鸣。
静立的玩家们好似回魂，瞬间发出哀嚎，全都丢了手中的武器，有的跪地抱头，有的伏地不起。
呦呦鹿鸣，如诉如泣。
“幻境接触了。”星零站在后方，淡漠地说了一句。
玩家们虽没有完全丧失战斗力，但是都对刚才的遭遇心生畏惧，没有人敢再往前冲。
有人看见后方完好无损站着的三人，讶异地吼叫起来。
“快看！那三个人怎么没事！”
“又是那个NPC！她肯定知道内幕！要不她怎么会没事！”
“对！！！我说这珍稀灵兽的消息怎么传得如此诡异，没人知道消息来源，一定是她，是她搞得鬼！”
“就是她，她故意引我们过来，想让我们死！想爆我们的装备！”
玩家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声讨星零的行列。
星零冷冷地看着人群，周身的气势倒是与那白鹿有几分相似。
又来这套，星零扫了一眼，发现之前那个寸头和面试时的眼镜男同样充满怨恨地看着她。
玩家们很快都认定了星零就是罪魁祸首。
这也让星零身边的两个女孩震惊不已，她们是最清楚的，星零根本不知道这一切，可没想到，几乎是转瞬间，玩家们纷纷怨毒地咒骂着星零。
两个女孩张张嘴，想要开口解释，可此时玩家的怨声滔天，根本没人听她们的话。
白鹿与星零，隔着叫嚣的人群，四目相对。
有玩家愤怒起身，忍着耳膜刺痛，拾起地上的武器，拖着身躯往星零方向走去。
两三人起身，接着便是七八人，数十人，直至近乎过半。
这架势让星零身后的两个女孩不自觉地向后踉跄了两步，满眼惊惧。
“快，快跑吧！这些人疯了啊！”
马尾辫大叫着，一边拽着同伴节节后退，一边大声喊着星零。
而星零却巍然不动，孤身直面。
玩家们毕竟受了伤，行动十分缓慢艰难，可饶是如此，黑压压的人群，便是以人数优势，也不是星零一人可以抵挡的。
两个女孩的呼叫声更大了，“你们疯了吗！快停下！她不是！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啊啊啊！”
可声音被完全压制了，玩家们凶狠的眼神，相同的步伐，与之前被白鹿控制住的模样，竟有了几分相似。
玩家们如同深渊巨兽，即将把星零吞入腥臭的腹中。
星零是NPC，她不会死亡，可是，她五感俱在，逼真，真实，深入骨髓。
可这后果，不敢想象。
呦呦鹿鸣，凌空而跃，众生凝滞，白光乍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