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爷慢吞吞地把篮子里递过来。
两个小弟把篮子上的破布掀开,露出里面奇奇怪怪、长满了刺的东西。
两小弟一脸莫名,忍不住说,“你们搞了半天就为了这么个丑东西?”
高壮男一看,也跟着“啧”一声,表情索然无味。又往李石身上踹了一脚,“还想找借口,这东西值得人家拿出来卖?”
高壮男喊话:“走吧走吧,浪费老子时间。”
盛葵和苏符对视一眼,扯了旁边还在愣神的何大爷就走。
声后传来李石期待的声音,“大哥,那我也走了?”
“嘭”的一声,是肉|体落地的闷声。
那声音大的,盛葵听了都觉得肉疼。
高壮男的声音再次响起,“想什么呢,好不容易揪到一个人,想让老子白跑一趟啊。”
等跑远了,盛葵忍不住有点担心,拽了拽苏符的衣角问他,“他们不会打死人吧。”
何大爷已经缓过气来了,闻言回答她:“不会的,不过是打一顿,他们也是要领着人去领钱的。不然怎么会总想着抓人。”
他住县里,平时见多了这些人到处抓人的样子。这次原本想着把儿子带来的东西换点钱,给小孙子买点营养品。
哪想到会这么倒霉,第一次就遇上了抓人的红袖带。
盛葵听他这么一说,放心了。
“大爷,你篮子里的水果是要换吗?”
菠萝耶,正当季耶,她还是有点眼馋的。
大爷苦笑一声,“本来是的,但现在你也看到了,那地方我估计也不敢去了,姑娘你想要的话送你一个吧。”
见他表情诚挚,盛葵笑着应了,“好啊。谢谢。”
然后趁大爷不注意往他衣兜塞了一块钱。
分开之前,大爷想起什么,打起精神说了一句:“对了,你们今天算救了我一命,要不然等我被抓走送回来,家里的小孙子估计要饿死了。要是将来有什么需要我的帮忙的尽管来找我。我在收废站工作。”
盛葵举着菠萝,还在思考着吃剩下的菠萝顶应该种哪里,没怎么听清他说的话。
苏符则完全没当回事。
——
虽然收获了几块钱,和一个稀罕的菠萝,但小小刺激了这么一上午,盛葵两人走到商场的时候都有点恹恹的,对逛县城也没什么兴趣了。
匆匆到不知道综合了几个部门的民政局,领了据说是结婚证的两张纸,又到比镇上大了也就三四倍的供销社里帮黄婶买了两块布。
盛葵和苏符揣着口袋里呼呼大睡的小老鼠,灰溜溜地打道回府。
然后回到村里的时候,发现队员们有些异于平常的喜庆?
盛葵揪住路过的同样掩饰不住兴奋表情的高楼,“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高兴得跟准备过年一样。”
“嗯?你竟然不知道吗?”高楼还奇怪地往她身边的苏符看了一眼,“队里要发钱了啊!”
“啊!”盛葵惊讶的表情。
高楼表情夸张:“是吧,高兴吧。竟然发钱了!我们也有哈哈哈哈,我竟然也有今天!”
高楼乐颠颠地跑了,“我要写信回去跟我爸妈说!”
盛葵无语看着他跑掉的背影,问苏符,“发什么钱,现在不是年中,又不是年末的。”
这种好事不是应该年前发,让社员过好年的吗?
“没人跟你说过?”苏符还疑惑呢,“我们这因为很多地不适合种水稻的原因,种的粮食交了粮税后一般只够自己吃。只有年后收完了甘蔗卖钱,才能分钱。”
盛葵好像有点印象,但还是觉得震惊,“那岂不是到年前的时候是最穷的?”
苏符明显嫌弃:“只是没钱,不还有粮食吗。你忘了黄婶养的猪,队里这么多大大小小能养鱼的池塘?”
……是她没见识。
想到又要有钱了,盛葵也不介意他的嫌弃,兴致勃勃地问他,“那你能分到多少钱?”
苏符毫无羞耻之心,“几乎分不到钱。”
“为什么!你不是村里的会计吗?”盛葵停下脚步,觉得匪夷所思。
“用到会计的也就那几天,你什么时候见过我上工。”
盛葵看着不远处道观外面徘徊的几只小动物,“……好吧。”
是她又忘了人家的金手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