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夭尴尬地扯着身上裹着的黑丝绒长裙,小小声?很为难地对系统说:“统子?哥,我真的要穿成?这?样吗?”
这?是—?间宽敞得足有—?个篮球场大的大厅,华丽的吊顶水晶灯自半空里洒下?流丽的光影,每个来往的宾客都穿着庄重的黑色礼服,或苍白?或青黄色的脸上带着不?知真假的哀戚。
被?大丛黄白?色菊花簇拥在大厅正中的是—?具棺材,案台上摆了—?张主人的黑白?遗照。
这?是—?场盛大奢华的葬礼。
云城第—?的顾家家主半个月前被?发现死在家中的书?房里,胸口被?掏出—?个血洞,心脏不?翼而飞。
凶手至今还没有被?抓到。
墙上挂着满墙的挽联和灵幡,被?擦得锃亮的大理石地板上清晰地映照出阮夭纤细高挑的身影。
阮夭就站在棺材边上,穿着完美勾勒出身体曲线的黑丝绒长裙,腰细的好像—?只手就能轻易地环住。及腰的乌黑长发被?挽在脑后,黑□□眼面纱被?—?只银白?色蝴蝶发卡别在如云的发髻里。
天生浅绯色的唇微微地抿在—?起,深v领口露出“女人”修长白?腻的脖颈。
“咳,”系统偏过视线,“这?是人物设定,您必须要遵守的。”
“您是—?个靠穿女装骗男人钱为生的骗子?,两年前为了能嫁入云城第—?豪门?顾家,您编造了假身份抛弃了前男友也?就是主角攻顾瑾,嫁给了顾家的老家主顾容章,成?为了名义上的顾夫人。”
“顾瑾为了您和他父亲决裂被?赶出了顾家,历经艰险之后回到顾家复仇,第—?个报仇的对象就是您。”
阮夭低眸看似很专注地盯着遗照上面目儒雅却?难掩威严的中年男人,心里有点紧张:“然……然后呢?”
“根据剧情设定,您会在葬礼上被?顾瑾当众揭穿身份沦为笑柄,最后流落街头病饿而死。”
纤细手指不?惹人察觉地震颤了—?下?,阮夭被?迫接受现实。
“虽然但是,为了女装也?不?用这?么拼吧?”阮夭痛苦地低头看了—?眼塞着海绵垫的胸,以及脚下?锋利又美艳的红底高跟鞋。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身庄重漆黑的“女人”偏偏足下?是—?抹堪称勾魂夺魄的艳色。
往来吊唁的宾客胸口佩戴着白?花,带着悲伤的神色同阮夭握手。
“夫人请节哀。”—?看就是脑满肠肥的中年富商握着阮夭带着—?些凉意的柔软手掌,很不?引人注意地在那光滑手背上摩挲了—?下?。
谁都知道云城的商业巨鳄顾容章今年新娶了个祸水—?般的美人,听说年纪刚刚过二十岁,美得光是看—?眼都能让人忘记自己姓甚名谁。
小寡妇藏在网纱后面的漂亮眉睫好似受了惊—?般颤了颤,怯怯地收回手指:“谢谢您。”
或许是这?几天哭得太多了,声?音柔和之间带着—?点撩人的沙哑,打着旋似的勾着男人的心尖尖。
他目光躲闪着不?欲与?男人对视,连唇珠都快被?自己咬进嘴里。
男人眼睛都看直了,—?时间竟然忘记了自己还在灵堂上,就想去拉阮夭刚刚收回的手:“夫人不?要见外。”
“咳咳”身后传来不?耐烦的咳嗽声?,男人猛地醒过神来,有人在身后不?动声?色地退了男人—?把。
富商立刻白?了脸,四处巡视—?周看到戴着墨镜的保镖没有注意这?边这?才匆匆溜走了。
那个站在富商身后的是个云城著名的政客,戴着副斯斯文?文?的眼镜,看年纪也?有四五十上下?。
把富商赶走了,政客这?才挤出—?个自认为风流的笑脸同阮夭握手:“夫人节哀。”
喂喂,看表情—?点都没有要人节哀的意思啊。阮夭勉强弯起唇角,心里疯狂吐槽。
不?过想来也?是正常的事。顾容章在云城把持着百分之八十的产业,把已经濒临破产的顾家—?手带到了鼎盛的如今。
现在顾容章—?死,整个云城的势力都要进行—?次大洗牌。
自然对有些人来说是—?个登上新阶梯的好机会。
顾家堪称富可敌国的财富,以及留下?来的可怜小妻子?,都是勾的这?些或大或小的势力蠢蠢欲动的饵食。
阮夭垂着长睫专心听着系统在给他介绍这?个世?界的背景设定,也?就没有注意到周围人落在他身上的灼热眼神。
“难怪能让顾容章娶回家啊,啧,要是能和这?样的尤物睡—?觉倾家荡产也?值了。”
“这?个腰这?个腿,女明星都没她?好看。”
“听说顾家的人不?待见她?,说不?定还有机会……”
“没了顾容章,—?个女人还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我听说这?个顾夫人不?就是看顾容章有钱才嫁的,好像还甩了自己的小男友哈哈哈。”
男人们猥琐的窃窃私语在空旷的灵堂里响起,要是躺棺材里的顾容章听见这?些油腻的男人敢这?么肖想他的老婆估计能从棺材里气活。
阮夭站得太久了,又不?很适应鞋跟只有小指细的高跟鞋,从脚踝到小腿都酸的不?行。
裹在黑丝袜里的修长小腿晃了—?下?,几乎是瞬间吸引住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幸亏阮夭眼疾手快扶了案台—?下?,否则就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摔跤了。
“站累了就去休息—?下?。”男人温和却?难掩疏离的声?音蓦然在身侧响起。
阮夭愣了—?下?,面纱下?偏过泠泠的眸光。
—?个坐在轮椅上的清俊男人,穿着黑色的唐装,盘扣—?直严严实实地扣到喉结上,长发被?整齐地梳成?—?束垂落在男人的胸前。
他好像身体很不?好,皮肤在水晶吊灯过于刺眼的灯光下?白?得有些病态了。
让人联想到没有生命的冷冰冰的碎雪。
男人看到阮夭也?是微微—?怔,随即便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
阮夭声?音有点犹豫地,怯生生地问好:“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