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夭没有想到自己迷个路也能碰到楚凌衣。
心跳在霎时间重如擂鼓,他有点心慌地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楚凌衣现在的模样实在凄惨。
他的唇角淤肿了一片,苍白没有血色的嘴唇上泛着一点极鲜妍也极刺目的血丝,总是打理得很干净的头发也乱糟糟地贴在白瓷似的脸上,衬衫扣子蹦了一颗,修长手臂上还带着擦伤。
阮夭看着就觉得疼。
一想到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阮夭就觉得更加心虚。
楚凌衣眸光森森地望向瑟瑟发抖的阮夭,咬紧的齿列间偶尔泄漏出一两声压抑的喘息。
他本身瞳色极黑,在半明半昧的光影里越发有一种要择人而噬的幽深可怕。
阮夭看着他血色全无的苍白的脸,无端端想起电影里英俊又邪肆的吸血鬼,裹着破旧但华美的斗篷躲在阳光照耀不到的阴暗之地,用冷漠的眼神看着愚蠢的猎物一无所知地踏入陷阱。
楚凌衣向着阮夭的方向走了一步,他身上带着淤伤,走过来的时候虽然竭力稳住了笔直的身形,但还是暴露了有些蹒跚的脚步。
阮夭看他有动作第一时间是躲避,但是看见楚凌衣状态很不好的样子,还是主动伸手扶住了他。
白嫩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握在楚凌衣的手臂上,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伤处。
阮夭的手指又细又长,指尖敷着一点如桃花的淡粉。
按在楚凌衣伤痕狼藉的手臂上便越发显出一种精致的脆弱感。
“我只是怕你被林悬哥哥打死了,爸爸会生气。”阮夭别扭地盯着空气里翻滚的浮尘,梗着脖子嘴硬,“你抢走了我的东西,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这次只是意外,我……”阮夭半句话还卡在喉咙里,却猛地被楚凌衣推到了墙上。
被一线微末阳光照亮的灰尘剧烈地颤动着,少年白色的运动鞋被迫踮起来贴紧了墙根,黑色长裤蹭着粗糙的墙壁,衣物摩擦间带来窸窸窣窣的暧昧声响。
阮夭的后脑勺猝不及防磕在墙上痛得他一瞬间眼眶就红了。
“你有病吗?”他怒吼道。
阮夭整个人被牢牢地圈在墙壁与楚凌衣之间动弹不得。
楚凌衣双手抵在墙上,低下头注视着阮夭被额发掩住的巴掌大的秀气小脸。
阮夭被禁锢着难受,想抬腿把人踢开,冷不防两腮被人捏住了。
楚凌衣的手指很细腻,也很冷。
像是被冰雕突然钳制住了下颌,激得阮夭下意识全身一颤。
楚凌衣摩挲了一下指间软糯的触感,和之前想象的一样,还留着一点婴儿肥的少年脸颊肉就像是新出炉的雪媚娘,糯乎乎的,稍微用点力,雪白两腮就会留下鲜红的指印。
看着既可怜,又诱人。
绯红的唇瓣在外力的压迫下不得不张开一点,露出晶莹的牙齿,和藏在齿间的,红舌。
阮夭惊惧地看着楚凌衣贴近的脸,被捏住了脸的少年说话都不太清楚:“你要……杀了我吗?”
楚凌衣动作一顿,有点嘲讽地看着他:“就你还需要杀?”
阮夭有点被羞辱到,揪起浓黑的长眉威胁道:“林悬哥哥他们可没有走远,你要是敢欺负我,我就让林悬哥哥来——”
楚凌衣把一根手指塞进了阮夭的嘴里。
口腔是湿热的,舌尖和人一样软软的,羞怯地藏在贝齿之后,被楚凌衣按住之后就慌得不敢动。
阮夭睁大了眼睛,琥珀色的眼瞳在阴影里亮的惊人,盈盈的水光被盛在长睫里,看得只想让人更坏一点。
看那水光什么时候变成泪珠子掉下来。
阮夭在意识海里快吓哭了:“统子哥,他要杀了我!”
系统也没见过这场面,有点害羞地闪着小红灯:“他不是要杀你。”
阮夭漂亮脸蛋一皱,哭得更厉害了:“那他是不是要拔我的舌头,这个人怎么这么坏啊。”
系统扶额:你从哪里看来这么凶残的手法
“林悬算什么,他和你很熟吗?一口一个哥哥的,叫的这么亲。”楚凌衣面无表情地捻动了手指。
他的手指上还带着细小的伤口,阮夭被血腥味呛得直咳嗽,双手都抓在楚凌衣的手腕上。
“以后不许叫了。”
他勾着阮夭的舌头,看着被涎液整个润湿了的唇角难受地想抿又不敢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