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撞到?高墙的时候,是退无可退。
陆乘云只是很轻又很重地将那把?剑往前一松,刺破他胸膛的时候,那扇狭小窗户里的光正好照进来,落在那把?剑的剑身上。
陆乘云转了转手腕,这把?剑他一直精心打磨,只为等?着今日这一刻。它能轻易地划破名贵的或者?低廉的衣裳布料,也能轻易地划破人的皮|肉,那些血肉混在一起,搅合着,血腥得很。
“你不?死,怎么叫杀了你?”陆乘云拔出剑来,轻飘飘地反驳他的话。
鲜血也喷涌而出,染红了脚下的一尺三分地。
他的剑尖微落在离地面高一指的地方,鲜血往下滴落,微微的血腥味道混合着潮湿而发霉的气息,钻入人的鼻腔。
陆乘云声音冷冽:“来人,请慕先生?进来。”
慕期原本在外面等?着,看着他一手拿着剑鞘,一手拿着带血的剑。他收回视线,陆乘云笑着看他,像一切美满的时候和他撒娇的模样,说:“师兄,你吊着他的命好不?好,别让他在行刑之前死了。”
慕期偏过头,看向?里头倒下的季霈,他本是很冷漠的人,此时此刻换了别人,兴许会有些不?适应。可慕期没有,他以前就觉得陆乘云不?是那么简单的人。
那时候大家都夸他乖巧懂事,可他分明做了很多坏事,只是面不?改色风轻云淡地推脱。他们从不?怀疑。
“若非师父嘱托,我才不?会沾手你这些烂摊子。”慕期只撂下这么一句,便?迈步进里。
“多谢师兄。”陆乘云没回头,只是往外走。一面走,一面从袖子里拿出条干净的手帕,将剑上的血擦干净,而后将剑收进剑鞘里。
走出大门的时候,外面阳光明媚。
陆乘云又去?见了汝南王,汝南王似乎也并不?意外,他到?底比他们多几分胆识,明白?成王败寇的道理。
“你今日是特意来羞辱我么?”汝南王语气镇定。
上一回,他在交出兵权的时候,已?经和皇帝讨过旨意,无论如何?,保他儿子曲蟠不?死。所以这一回,也没有祸及曲蟠。
除此之外,他已?经别无顾忌。
陆乘云只是笑,“没什么,只是想说,王爷费心费力保一个?废物儿子,一生?搅弄风云权谋,看着自己的废物儿子,一定觉得心有不?甘吧。”
汝南王抬眸,面色冷了几分,“你想做什么?皇上已?经答应我,绝不?会伤他性命。”
“那是皇上答应的,与我何?干?他与我有仇,我向?来喜欢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罢了。有些怨仇可以当时计较,有些怨仇也可以日后计较。唯独不?能不?计较。只希望他聪明一些,别让我找到?。”他一顿,笑意更深几分,“可惜他不?如王爷聪明,王爷想保下血脉,可惜咯。”
*
陆乘云忘掉这些回忆,偏过头,看承欢。她不?知道何?时醒过来的,一双眼怯怯地望着他。
他抬手,替她把?碎发别过去?,“醒了。”
承欢垂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些事太大了,她一时之间消化不?来。
忽然之间,就隔了一道血海深仇的鸿沟。不?是她的血海深仇,是他的血海深仇。
她对季家毫不?在乎,即便?是抄家灭门,也便?罢了。可是他实在很在乎的,否则不?至于忍辱负重这么多年。
那么这样的情况下,她的身份,似乎也显得很刺眼。
承欢侧过身,朝着里头的墙壁,问了句:“三姐姐和五妹妹到?底是可怜人……总不?该牵连她们。”
陆乘云看着她的后脑勺说:“好。”
再没话说。
承欢睁着眼看着墙,又觉得不?大舒服,便?闭上眼。很快感觉到?他的手落在自己颈侧,带着灼人的温度,紧跟着,是一个?温柔的吻,落在她的头发上。
她想自己果然像他的玩物一般,即便?起先多么激烈的情绪,到?这时候,仍旧是满含着期待。
承欢甚至有些怨他,为何?不?解释一句。
她想起很多的事情,从小时候开始,到?那日长公主与她所说的一番话。
下一秒就听见他的声音落在自己耳侧,夹杂着无奈的叹息,“承欢,你现在清楚地知道,我是何?等?面目丑恶的小人了。我坦诚,许多事我都是为了复仇。可你不?是。你是渡我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之后都姓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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