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就这样倒在?了他的怀中,而且他还衣衫不整,直接肌肤相?贴了。
霍致峥冷峻的表情有一丝裂缝,犹豫着是直接把她推开,还是先把她给叫醒……
“奶……奶……”
“……?”
霍致峥原以为是他听错了,定神一看,只见宋清盈那两片淡红的唇瓣轻轻动着,嘴里小声呢喃着。
是她疯了,还是他疯了?
他是个男人,如?何会有……会有那个!
实在?是荒谬!
霍致峥只觉得?一阵耳热,脸色变了又变,须臾,他伸出两根修长而纤瘦的手指,一脸嫌弃的掐住宋清盈的脸,将她的嘴往一旁挪了挪,免得?她真的糊涂起来,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宋清盈睡得?迷迷糊糊,只觉得?好冷,浑身上下都冷极了,她颤颤巍巍打着哆嗦。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冻死?的时候,她落入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里。
她睡得?舒服极了,恍惚中,似乎看到?奶奶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笑吟吟哄道,“你个小懒虫,怎么又坐在?外面打瞌睡了?也不怕着凉。”
她看着奶奶眼角笑出的纹路,心口?酸溜溜的,张开双手就抱住奶奶,再不想撒手了。
奶奶的怀抱就像冬日的太阳,暖洋洋的,能照进人心里去,宋清盈抱着她,感?觉就像抱住了整个世界。
黑夜里秋风瑟瑟,柴火依旧燃烧着。
霍致峥看着怀中粘人精似的女人,那张一向?没多少表情的脸,今夜解锁了许多表情。
怀里的人还在?叫着冷,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尾音软绵绵的,像是在?撒着娇。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将这个毫不矜持的女人丢到?一旁地上,由着她自己?自生自灭。然而,看着她那不似寻常、脆弱而依赖的一面,他却怎也下不了手。
算了。
他只能在?心里自我开导着,看在?她将刺客的事和盘托出,决意老实待在?他身边的份上,抱着就抱着吧。
万一真给冻出个好歹来,他还得?照顾她......而且,她抱在?怀中的感?觉,并不是那么讨厌。
软绵绵的,像是一团云朵,身上还有些淡淡的香味。
霍致峥盯着怀中那人熟睡的模样,嘴角抿得?直直的,今夜他既然抱了她,自然会对她的清白?负责。
***
山间?大营内,篝火在?熊熊燃烧,将黑沉沉的夜空都照亮。
霍蓉儿铁青着脸,来回走动,“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若我皇兄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将那些个刺客千刀万剐!”
福禄总管急得?嘴上都长出燎泡来,一会儿拜三清大帝,一会儿拜如?来佛祖,只要想到?陛下和小宋姑娘从?悬崖边掉下的那一幕,他这颗心就一抽一抽的痛。
要是陛下有事,他们这些奴才都甭想活了。
“如?何?可寻到?了?”
大老远见到?传信的小太监跑过来,福禄总管就迫不及待迎了上去,嘴里催道,“你快些说话啊!可寻到?陛下的下落了?”
小太监哭丧着一张脸,摇头道,“没,还没寻到?,胡统领带着人在?青璃峰底下都寻了一遍,并未寻到?陛下踪迹,也没寻到?宋姑娘的踪迹,倒是寻到?了几具断手断脚的刺客尸首,已经被野兽咬的不成样子了。”
这话说得?福禄总管和霍蓉儿心头又是心寒,又是惊惧——野兽,是啊,山间?多野兽,尤其是夜里爱出没。
皇兄和宋清盈会不会连个完整的尸首都寻不到?了?
霍蓉儿眼圈登时就红了,到?底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哪曾遇到?过这样可怖的事。她咬着唇瓣,拳头捏得?骨节泛白?,强忍着没哭出声。
可那汹涌的情绪到?底压不住,倏然,她猛地站起身,抽过侍卫腰间?佩刀,眼睛通红的喊道,“我要去杀了那些刺客,我要剐了他们!”
“使不得?啊公主,可使不得?!”
福禄总管连忙去拦,“那些刺客都是些腌臜贱骨头,自然会有人收拾他们,公主您金枝玉叶,可别为他们脏了您的手。再说了,小世子才睡下不久,嬷嬷哄他说陛下和小宋姑娘是去山上看月亮了,这才好不容易睡下。您若是把动静闹大了,惊醒了小世子,岂不是又添了一桩麻烦。”
霍蓉儿咬着牙,她自然也清楚小孩子受不得?惊吓,若是福宝知道这个噩耗,接受不了,又病了呢?当初大哥大嫂双双逝世,福宝知道后?,高?烧不止,险些就跟着一道去了。
深吸了一口?气,她丢下手中的刀,“那我下山去找皇兄!”
福禄总管继续拦,“哎唷公主您可千万保重,山间?风大露寒,夜路又不好走,万一遇到?什么猛兽毒蛇,那可就不得?了。”
“那我什么都不做,就在?营地里干等着吗?我皇兄生死?未卜,你叫我怎么坐得?住!”霍蓉儿急得?跳脚,只恨不得?那掉下悬崖的是自己?。
“殿下您平安待在?营帐内,便是帮了大忙。”福禄总管道,“而且殿下您想想,胡统领他们没在?山下寻到?陛下和小宋姑娘,许是陛下他们大难不死?,先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了呢?陛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虞的。”
这话倒是说到?了霍蓉儿的心坎里,她闭了闭眼,努力平和着心头情绪,好半晌,才重新坐回上座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