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止被那充满压迫性的视线看得有些心惊,他下意识后退,却不想那青年竟抬手扣上他的腰。
青年掌心间灼热的温度透过薄薄一层衣料穿透皮肤,顺着脉络筋骨争先恐后的奔涌入他心腔。
莲止一惊,凭着本能手下掐诀凝聚一发暴击打出,谁知那青年不闪不躲,迎面径直就要受下他这一击。
眼见那暴击就要轰上青年心口,一阵愧疚和心疼忽然从莲止心底涌了上来,他瞳孔一缩,下意识散去了大半的法力,以至于落在青年身上的攻击,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实质的伤害。
青年愣了下,莲止也愣了下。
虽然莲止不想承认,但他的确不想伤了眼前这个,对他无礼至极的青年。
但就趁他这么一愣神的功夫,青年却低低的笑起来,手中力道分毫不减,径直将他锁进怀中,带着侵略性的气息扑面而来。
莲止周身好不容易凝聚起的灵力,在这气息中一点点的散去。
青年垂首,如情人一般在他耳边低语厮磨。
“师尊又想逃了?没关系,师尊逃一次,我就寻一次,师尊逃两次,我就寻两次,百次千次万次,我总会找到师尊,将师尊带回去,这样师尊也就只会看着我一个人了。”
呢喃低语尽诉暧昧,但话中内容去叫人心惊胆颤毛骨悚然,莲止心中骇然,他费力的想要说些什么,却不想青年眸光一闪,不等他开口就当机立断的低头覆了下来。
双唇瞬间相贴的柔软触感使得莲止脑中轰的一声炸了开来,他猛然睁开双目,却撞进一双带着些许担忧的墨色眸中。
“阿止。”
那人轻声唤他。
莲止眨了眨眼,目中迷茫神色才渐渐退去,他看了眼窗外天色,又抬手揉了揉有些昏沉的头道:“我睡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时辰?”
全然不记梦中景象。
沈庭道:“一夜半日,刚过午时。”
莲止的目光越过他,看向窗外仍旧黑漆漆的天空道:“午时?”
沈庭微一颔首,抬手挥袖间,室内昏暗散去,阳光从大开着的窗子透入室内,细细碎碎却又金黄明亮。
金泉似的阳光落在莲止手边,他眉梢一扬正要说几句话来打趣一番,却冷不丁的突然察觉到到一丝十分熟悉的气息,到嘴边的话被咽下,他拧眉道:“君尘来过?”
这人莫不是一直没走在外盯梢,就等着沈庭回来同他干上一架不成?
沈庭正端着杯热茶朝他走来,闻此言眉间拧起,似有几分不悦,莲止约莫能猜得几分他的心思,接过沈庭递到他面前的茶碗笑道:“真打起来了?”
沈庭道:“未曾,只是……他在你身上下了禁制……”
“哦……这个啊……”
莲止接下茶碗饮了口茶,润了干涸的嗓子,继而同沈庭道:“看来我昨夜怕是做了梦罢,以至于灵识不稳,将早年间他予我下的那道禁制激了出来。”
沈庭皱了皱眉:“你知道?”
莲止点点头,起身走了两步,将茶碗搁上了矮桌后,转身笑意盈盈的看他。
“你是在问我知道昨夜入梦一事,还是问我是否知道他给我下了禁制?前者的话,早些年间也有过,我多少是能察觉的。”
“至于后者,他那点本事我自然是知道的,未曾点破是为了叫他安心。”
沈庭没有开口,眉心间却是微微拧起,莲止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似是不明白青年神情为什么突然间有些不愉。
“今夜子时,西南的鬼市会开,我们由此进入鬼蜮。”
青年转过脸,似乎不想再谈论这件事。
“鬼市?”
莲止闻言生了些兴趣,他道:“鬼间市集也是同凡间的一样么?”
沈庭颔首:“不尽相同”
莲止道:“我早年间曾听人讲过鬼市之妙,只是一直未有机会亲眼去瞧一瞧。”
那时的他同鬼蜮之主嫌隙颇多,两看生厌,纵然是对鬼蜮满是好奇,却也硬着脾气不愿多踏入一步。
一丝怀念从莲止眸中闪过。
“如今,倒也是能叫我了了这桩心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