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薇琼没有睡着,葛俊彬靠在她身?边,呼吸声?很重,她不习惯,但又觉得放松,文家祺的睡相很好,从来不吵闹,她有时都怀疑他到底睡着没有,但看他每早都神?清气爽,也不像休息不好的样子?。有一?次,文家祺早上醒来告诉她,她昨晚睡觉打呼噜了?,她开玩笑问是不是吵醒他了?,他说没有,后来他就再不说了?。他们睡在一?起的时候,起先总是挨着对方,但醒的时候,两个人时常背对背,连衣角都不曾沾到。
葛俊彬却是追着她的,她翻个身?,他就跟着往前滚,总要贴着她,像把勺子?似的扣在她背后,她要是翻回来,他就自动退开,一?会儿就把脸冲着她这边,额头贴在她的手臂上,人在她的偏下侧睡着。
这种显得软弱的亲密朱薇琼没有经历过,但她自己做过,有时她用这种方式表达爱意,躺在男友们的肩膀下,贴着他们的背,听?着他们的心跳入睡,这样会使他们感动,变得稍稍浪漫些,但现在她被葛俊彬贴着,却没有这些感受,只是更加清楚后背上这个人,除了?她一?无所有,她为此感觉他很可怜。
朱薇琼看着葛俊彬的脸,她想起他刚才流下的汗水,发?出?的声?音,那些依然在她身?体深处激荡,搅得她空虚泛滥,但是这激荡带来的快乐太短暂,就像一?块石子?儿,总会沉到底,她另有一?冲深厚长久的满足,那是来自一?些让她清醒又平静的东西。
鲁顺心提着鞋子?上了?楼,隔壁的男人坐在门口抽烟,等?她经过,就故意往她衣服上吐烟圈儿,鲁顺心装作没看见,伸出?手去敲门,她敲了?两下,根本没人应。“没人,你老公跑了?。”隔壁的男人嬉笑着说道,像是故意逗她,他歪着头盯着她的脸,想看她有什么反应,鲁顺心根本不理会他,她板着脸掏出?钥匙,打开门进去了?。
进门后,鲁顺心先松开勒在手上的袋子?,听?到盒子?滚到地上的声?音她隐隐有些解气,之后她才打开灯,屋子?里亮起来,她看了?几?眼?,都和她走?时一?样。鲁顺心走?到椅子?边儿坐下,给葛俊彬打电话,里头响了?半天,就是没人接,她有给他发?信息,问他在干嘛?是不是在上班,什么时候回来,她在家。
发?完信息后,鲁顺心把地上四散的袋子?都给拨到脚边,她把袋子?褪了?,打开盒子?,把里头的鞋子?一?双双拿出?来,再试,她在脚上一?样套一?只,脚一?颠一?颠地,鞋子?也跟着晃荡,一?屋黄光照在鞋子?上都变得灿烂辉煌起来,文家祺不在身?边,她终于敢高兴一?下,她站起来,在狭小?的屋子?里的来回走?动,低着头盯着鞋看得痴迷。
试完之后,鲁顺心仔细把鞋子?摆到鞋架子?上,她心里已经有了?排名,将最?喜欢的那双摆到上层,又让左右的鞋子?都不准挨着它?,给它?让出?地方,她拿起葛俊彬的鞋子?把它?们挪到了?最?底下,她突然发?现,原来空落落的双层鞋架现在已经不够他们俩人用了?,她蹲在地上数着葛俊彬的鞋,数量比过去了?翻了?个倍,他原来的穿的鞋子?也都不见了?,只剩下一?双拖鞋。这双拖鞋还是他们一?起去超市买的,她的那双是粉红色,葛俊彬的是蓝色。
鲁顺心把他的拖鞋摆到了?自己的脚边,伏在膝盖上看了?半天,之后就将它?们摆到了?门边。
拖鞋在门边放了?一?夜没人动,葛俊彬也一?夜未归。
直到鲁顺心早上出?门去上班的时候,葛俊彬也没有回她的信息,更没有打一?个电话来,鲁顺心也没有再找他。
到公司后,凌晓灵见到她还很惊讶,问她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又问她爸情况有没有好转。
鲁顺心说:“转到这边的医院来了?,后天动手术。”
凌晓灵说:“那就好。”
除凌晓灵外,另外一?个常跟她们一?起吃饭的女同事也来问候了?,她也知道了?鲁顺心请假的原因,不止是她,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也都知道了?,说实话,鲁顺心不太想让他们知道,但她更不愿意去说凌晓灵,可能凌晓灵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而且她请假请得这么急,想瞒也瞒不住吧。
鲁顺心没有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女同事问她她就答,女同事听?说她爸转到了?某某医院,很惊奇,问她是托了?什么关系,鲁顺心含糊其辞,只好说是亲戚,谁知女同事一?听?更有兴趣了?,问个不停。
“你们家有亲戚在医院上班?哪个科的啊?男的女的啊?”
鲁顺心道:“女的。”
女同事问:“那有对象了?吗?”
鲁顺心听?出?她的意思,答:“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