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阙笑着又逗起了卫欢,“方才说道想去国子监是罢?老夫此生,最盼着就是有个孙女。要听到女娃娃喊声祖父,老夫这心融得,可就事事都应承起来了。”
卫欢闻言又快炸毛了,这老头每天就想着怎么诓骗她。
仗着六岁孩童的任性,卫欢腮帮鼓鼓,便扯着庄阙的袖袍直晃了起来,“国公爷不都说和欢欢祖父乃至交老友,现今看来也没甚情分。”
小人儿撇着个怀疑的眼神,庄阙被晃得笑不可仰。便也不逗她了,允诺这几日便进宫向圣上求个特准,如了小人儿的愿。
国子监向来只招七品以上官员的子弟进学,历届国子生也皆多为入仕之人。
不止对进学的国子生人数设限,且除了前长公主曾在内就学过,便无任何女国子生入内。
看着二人竟如祖孙般打闹,庄阙竟还同意如此荒唐所请,卫嫣面色愈发惨白。但见一暗绿劲装男子站于自己面前,长臂一挥,“卫四小姐,请。”
卫嫣不甘地含泪再度望向庄阙,压下嫉恨转身离去。
待卫予动自国子监回来,听得卫欢竟缠着庄阙要去国子监,失笑地摇了摇头。
这事对庄阙而言确实易办。
府里上下便忙着帮卫欢裁新衣,备书册。卫予动倒也省得帮卫欢再找甚教书先生。
等下次正式入学仪典时间尚四月有余,且卫欢本来就是靠着特准入学,毋需参加进学考试。便定于五月初一插班入学。
还剩十数天便在府中书字帖,晃秋千。
倒是庄阙忙得很,成日拿着一卷卷画像在那展看着。悄悄问应云,老人精竟还每天命人探听着京中各家千金的德行性情。
卫欢暗叹,这真真是女诫监察者。
是日,未待卫欢进学,朝堂上却发生了件大事。
自太子被废,东宫之位便一直悬空。
前阵子三皇子又因莫名的屯兵造甲之罪,被贬至历州。现今朝堂上储君之位争夺中,风头正劲的当属二皇子越勉和四皇子越恪。
然,这二位皇子此刻面色难看得紧。
太卜袁元明却似视若无睹,仍朗朗而道,“陛下,正如卜筮星象所示,此番陇安山及济州一带流匪之祸,有武曲卫将军之功,更有天机从旁相助。”
“天机星乃仁善智慧之星,有为有守,得之可为朝堂之福。臣恳请陛下,允臣前往星宿所在之地,将其请回。”
唐佑不由心中一声冷笑,济州有谁,他再是清楚不过。
他派人前往济州暗助流匪,便想看看此人是否真如在佛前一般无争。不料此人这般杀伐决断,竟还借此机会想重归朝堂。
再说这太卜,数年前便称七皇子越琅为佑国佑民命格,应送往寺中为民祈福。如今,竟又反水,称其为天机星现。
越琅在济州率兵上山剿匪,但凡二位皇子长点心,便也不难得知。
端看四皇子越恪,便沉不住气站出列来,“数年前,袁大人曾卜得七皇弟应为黎民诵经祈福,方佑护山河疆土。不知,袁大人可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