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欢从袖中掏出一块纱巾盖在花坛子上,然后一屁股坐在上面:“早知道这东夷皇宫这么无趣,咱们也都去逛逛东夷的街市才是。”
众人齐齐应是,还一起约定,过几日办了正事便去转转。以后不定什么时候还能有机会过来了。
且不说这边议论的热闹的他们,那边的凤扶兰已经跟着崔公公进入到了大殿,一跨进齐膝高的门槛,便可见东夷国主着明黄色绣五爪金龙的龙袍,端坐上首,身旁坐着的是东夷国唯一的王后徐婉柔。
凤扶兰虽然不曾认识当初南国的第一世家徐家的嫡女,对于徐家的发迹和过往却绝不陌生,包括徐氏一家被他父皇斩首示众的事,他也是铭记在心。
而在王后的下首,则坐了一个豆蔻少女,凤扶兰凝神推测,看她服饰以及打扮,她应当是东夷国主和其王后所出的唯一公主,封号为,珍玉长公主,又名佩瑶公主。
凤扶兰稳步走过去,对着东夷国主,微微躬身:“本王参见东夷国主、王后,愿东夷国祚昌盛,愿国主安康,愿王后青春永驻。”
东夷国主撸了一把胡须,哈哈大笑:“南国毓王,果真是少年王爷,仪表堂堂、风采照人啊,来这边坐。”
东夷国主说着,指了指他下首的紫檀木高背交椅,眼神还别有意味的看了一眼下首坐着的佩瑶公主:“毓王,这便是朕那任性的小女儿佩瑶。瑶儿,这是南国来的毓王殿下。”东夷国主的前半句自是对着凤扶兰所说,而后半句便是对着佩瑶公主说的。
佩瑶公主看见有陌生的男子走进来殿内,本来有些期待他的长相,但是在听到“南国”和“殿下”时,她的狠狠心里一震,手脚都有些抑制不住的发起抖来。
所幸,佩瑶公主今日所穿的红色宫装是宽袍大袖,双手、双脚隐在裙下不易被人看出。
“瑶儿,你父亲与你说话了。”徐婉柔见自家女儿低着头,不知道在走神想着什么,便提醒了一回,又伸过手准备拉着她的手。
佩瑶公主看着伸过来的手,一惊,生怕母亲发现自己的不妥,便将手放置在椅子的扶手上,用力握着扶手,直到手上隐隐传来的微疼,才终于让她冷静下来,她稳稳心神,站起身来,朝着凤扶兰的方向草草福了一礼:“佩瑶见过毓王殿下。”
东夷国主大笑着为女儿解围:“朕这女儿,从小便没个管束,平日上山下海的折腾,如今反倒害羞了。”
“国主客气了,珍玉长公主天真率直,心性单纯,再好不过了。”
“毓王往日里似乎从不曾到访过东夷,此次来,所为何事?”徐婉柔的语气中隐隐有着不悦,关于上荒与南国朝廷之间的僵局,她也是有些不快的,毕竟,南国的凤氏皇族便是杀她全家的仇人,她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在面对与不共戴天杀的父仇人能做到如此冷静持重,已是十分不易了。
凤扶兰的目光一冷,看着王后。东夷国主明显察觉到了凤扶兰的迟滞,他解释道:“毓王不要误会,王后的意思是,只有知道了毓所为何来,才方便朕给毓王提供方便,让毓王满意而归。”
“本王多谢国主好意,本王此次前来倒是无所求,不过是正好微服到良平县,便听百姓们说起,良平县自与东夷国约定通商后,日子皆好过了不少,皆赞国主福泽宏大,又正值珍玉长公主及笄之时,故此,本王这才冒昧到访。”
东夷国主大笑:“好,好,朕多谢毓王的好意。”
“国主,南国毓王远道而来,恐怕有些疲累,不如请他先去驿馆歇息。”徐婉柔说着便端起了一旁的白瓷兰花茶杯。
“就依王后所言。”东夷国主一愣,随即一笑,他向来不会在这些小事上去操心。
凤扶兰见他们二人已有送客之意便站起身点点头:“本王谢过国主、王后招待,先行告退。”
“崔潭,为毓王带路。”东夷国主招手喊过侍立在一旁的崔公公。
凤扶兰撩袍,干脆利落的起身,走到殿前的大门口,刚准备跨过高高的门槛,离开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