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欢松懈下来,仔细回忆小冰的声音,只觉得刚刚那声嘶哑里带着一丝丝磁性,再看他的脸,尽管昏迷了这么几日,瘦了许多,却还是长得那般人神共愤。
此时小冰的身上一身黑色家常服,腰带松松挽在腰间,衬托的上身的线条极为的对衬和谐。
他就那样随意的站在那里,自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身后的那些假山奇石,绿柳红花就都成了背景。
非欢在看着小冰,小冰也在打量着非欢,只见她穿了一件衣料考究的紫色长裙,只有交衽的领口处绣着几朵兰花,因为刚从地洞里钻上来,她的裙摆处沾了些许泥土,头发束成一个马尾,披在肩上,圆润的耳垂上戴着东珠小耳坠,全身上下,竟再无任何的首饰,还是一如既往的素淡。
只是想着,刚刚凤扶兰抱着非欢出来的那一幕,就连想想,都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的视线不自觉的扫向立在假山上的凤扶兰,他不再像以往在北国时穿着一身白衣了,此时的凤扶兰穿了一身织锦玄色长袍,腰间配以银色镶玉的腰带。
这一身的装扮虽然让他少了些许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之气,却更多了几分庄重、贵气。他就那么立在假山之上,衣衫随风飞舞,王者之气毕露,真正就像是在指点着万里江山。
小冰看着他的身影,又想起心底的那些事,不禁自嘲的一笑,将视线移开了。
而凤扶兰的目光始终都锁在非欢的身上,见她与面前的小冰打招呼,像以前那样逗弄他,他彻底的放心了。
小冰不在时,他觉得自己真的可以完全封锁住欢儿的心,让她无暇顾及任何人,可是小冰一出现,他却又情不自禁的担忧,害怕欢儿念着他们多年的情谊,抛下自己,向他靠拢。
如今想着刚刚的秘密花园,再看着他们的相处方式,他觉得自己或许真的驻进了欢儿的心里。接下来的事,便就简单了,那就是守好欢儿,还有守好自己的心,让他时时刻刻都只为她一个心动。
非欢看看这个,瞧瞧那个,轻咳了一声,试图找点话题:“小冰,你才刚好,怎么就跑到这湖边来吹风?”
小冰心中一暖:“望江楼席面要送到了,我们都在找你。”
非欢这才突然想起她交给金彩、银宝两个任务,低下头,讪讪一笑:“他们这是在沧浪亭?”
小冰招呼她:“我们赶紧过去。”说着便转身往人工湖的方向走了。
非欢刚抬起脚,便看到了自己那一身的狼狈,不禁有些嫌恶自己:“小冰,你先带毓王殿下去客院梳洗一番,我也回房去换身衣裳。”
小冰缓缓转头,看着两人身上的泥土,不置可否。
凤扶兰自然不会拒绝非欢的好意,况且,他这一身的风尘也确实需要清理一番。他微微对着非欢点头,待非欢转身走后,便瞬间让脸上布满了冰霜,跟着小冰的身后走得四平八稳。
小冰也冷着张脸,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两人心中各怀着心思,也不说话,就那么一路冷着脸走,就连身边的气压,都被两人身上的寒气强行降下了许多。
到了酉时三刻的时候,大家都聚集在了沧浪亭。
沧浪亭,顾名思义,便是一座四角的亭子,绿瓦红柱,檐上用油彩画了山楼风雨图,柱上满雕绿柳,廊柱旁围了一转的长木椅。
亭中摆放着一张石头圆桌,四周围了四个圆形的石头凳子,另外摆放了两张红木雕牡丹的锦凳,一色的铺上了湘妃竹做成的坐垫。
此时,非欢、凤扶兰、小冰、青葵、魏朱、岑老头皆围桌而坐,金彩、银宝带着两个青衣小婢站在一侧布菜倒酒。期间氛围,其乐融融,欢乐无穷。
酒过三巡时,魏朱向着非欢高举着青花瓷碗:“喂,老大,这杯酒敬你。”他喝得有点高了,大着舌头说话。
非欢一看那大酒碗,心都虚了,她那点子酒量要是实打实的喝早就歇菜了,幸亏有……
果真凤扶兰举起自己的大酒碗:“欢儿酒量不好,她的酒我便替她喝了。”说完,脖子一仰,一大碗梨花白便进了肚。
魏朱便仗着酒意,撒起酒疯来:“老大,怎么地吧,给咱们交待一个,到底去哪儿呢?怎么跟人出去一趟连衣衫都换了,这个可真得跟咱们说道说道。”
魏朱指着非欢身上的蓝色长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