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那种让人不敢小觑的人。
有那么一瞬间,离珠有种上面这个人其实什么都知道,他之所以不拆穿,只是时机还没有到。
过了半响,他终于拂了拂袖子,绷直了的身子靠在椅子上,又开始咳嗽起来。
众人顿觉身上一轻。
离珠还跪在地上。
孔维秋上前一步说道:“皇上,事情已经明了,那大都统的事情——”
“天魁虽然没有伤到人,可是动了手是真,大都统作为百官的表率,确实没有做好分内的事情。但这也不怪她,天魁上下几百号人,大都统年纪轻,容易心软,孟尚书把这件事情查清楚就好,徐举他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秦恪微一沉吟,声音加重了几分。
“但是东厂还是要建,以后天魁中的人去了哪里,做了什么,都要跟东厂报备,东厂允了,才可以去做。大都统如今已有婚约在身,以后就不要乱跑,否则武王殿下在外面,要怪朕没有照顾好他的未婚妻。”
“东洋的事情耽搁已久,究竟是什么人背后帮助东洋人,大都统快快查清楚。”
离珠沉声说道:“臣知道了。”
回到府里面,离珠面色深沉。
雁儿、靳瑶司勉他们都在门外面候着,很是担心的看着她。几人都已经听说今日在朝堂上发生的事情。
雁儿站在门口,她一开始没想到那么多,后来才发现自己闯了祸。
她低着头,站在门口。
“小姐,我错了,您别憋着,憋着对身子不好,要不然您打我一顿,或者骂我一顿都好。”
离珠只是沉默的在练着字,只有这样,她的心才能静一会儿。
听到雁儿站在门口说的话,她这字也练不下去了。
离珠索性搁下笔,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你没有错,没有道理你们跟着我只有忍气吞声的道理。司勉,可有听说东厂什么时候派人过来?又是派的什么人?”
“属下已经打听过了,听说吏部已经在拟名单,选出来的厂公应是刘谨,底下的人到任差不多还有一旬的功夫。”
墨迹在宣纸上打了一个滚,留下难看的痕迹。
“这个刘谨——”
雁儿说的直接。
“如今这些鸡零狗碎之人都可以踩到我们头上来了。”
离珠瞥了她一眼,雁儿适时的收声。
她同刘谨之间说起来也算有些交情,但到了今日,离珠不可能信他。
她压下雁儿的提起的头,问道:
“可审出,那些话是从哪里流传出来的?”
“只是知道是从西市传出来的,具体是什么人,就不得而知了,下面的人都在这么说,我们要不要找太学院的学生,把您写过的那篇文章发出去?”
离珠摇了摇头,眸间似烧着一把火。
“他们在百姓之间传播,那篇文章起不到多少作用。算了,你去牵马,跟我出城。”
离珠的马一直养在训练营,她平时很少骑。
“小姐,我们今天不易容吗?”
“不,我们今日就是要让人知道我们出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