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钦衍的眼中跳跃着疯狂的红意,喉头一阵阵发紧,却是一言未发。
他记得,他一直都记得。
老太太用力吐出一口气。
“你当时说,你宁愿就这么去死,也绝对不要南慕瓷的血和她的任何牺牲。”
“我们深知你的性子,知道即使同意让小瓷捐肾,你醒来后也要翻天,指不定对恢复也不好。所以一开始,我们并没有这么做。但那孩子太傻,她跪在地上一遍遍地跟我磕头,求我,让我无论如何要答应,生怕病危的你耽误不起一点点时间。”
想起当年南慕瓷跪在地上哭着哀求的场景,老太太一下子哽咽了。
“所以,我和你父亲商量后决定,让她捐肾给你。但那种情况下,隐瞒这件事,换一个你毫无感情寄托的人来替她,对你们都好。那孩子……”
老太太再也说不下去,起身从长椅上站了起来,意味深长地看了霍钦衍一眼。
“该说的我都说了,那孩子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脸和脑袋也伤了。这一次,怕是真的难过了。接下来要怎么做,你好自为之。”
老太太说完,回头深深看了眼半开的手术室大门,转身在宋阿姨的搀扶下,慢慢往走廊尽头走去。
身后响起移动病床在地板上慢慢移动的声音。
霍钦衍僵直着身体慢慢转过身,就看到了双眼紧闭,安静躺在病床上的南慕瓷。
病号服下的身体纤瘦的惊人,脸无血色,一侧的头和脸被厚厚的纱布缠着,近看,还隐约有血迹透出来。
这样的南慕瓷,让他觉得安静又遥远,想要伸出手去触摸,却被身边的苏北茵一下子撞开。
“霍钦衍,别拿你那双杀死你孩子的手碰她,你不配!”
身边的戎贺似乎不满意苏北茵这样说,微微皱眉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