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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五蕴皆空(1 / 2)


嬴般若打开锦囊,指尖捏出一卷极薄的小纸条。

’动?心了吧?我就说我本?事不差,你还?手抖。好好享受啊,他可是你命定的良人呢。’

女人手一抖,锦囊中露出半截黄符,她狐疑的翻看了良久,终于?在背面极小的角落,看见一排蝇头小字。

‘这是小叶送给我的好东西,想用?它时?,一定不能手软哦。’

她真?是信了她的鬼话。

嬴般若懊恼的将黄符连同纸条,一把塞进锦囊。

是夜,干燥清爽的味道又一次弥漫上鼻尖。

嬴般若看着他,面容露出不解,“王上,妾已是灵祝了。”

男人微凉的薄唇贴着她眼尾,嬴般若只看见他白皙脖颈上来回滑动?的结喉,和那一点殷红勾人的小痣。

姬空的吻满含情?/欲,落在她颤巍巍的眼睫上。

“是寡人的灵祝。”

月至深空,乌云消散,那点清冷的银辉洒进暖帐,他背肩的乌发散开,垂垂欲落勾绕在女人指尖,一扫一扫,撩拨得那寸柔荑漫上绯红,又痒又烫。

一声?呜咽,嬴般若再也忍不住,她圈住男人的手臂无力将坠,又被滚烫粗砺的掌心截住,狠狠按在他的腰间。

“妾本?为?发妻,王上何故……?”

“灵祝佑国,寡人身为?齐王,自然需为?众将士考虑。至于?寡人之妻——”

他突然停下了手,嬴般若混沌的脑子晕晕沉沉,看不清男人的面色,她眼里雾气蒙蒙,只记得月光皎洁,姬空眼底暗潮漫涌。

“……嗯?”

嬴般若后知后觉反应到他似是问了一句话,可话里说了什么,她现下怎么想得清。

像是不满她迟迟不应一声?,姬空肆意的手使了些蛮力,霎时?间疼得女人面落盈盈宝珠。

嬴般若脑子清醒了会儿,她心底暗骂狗男人事儿精,又不得不屈服于?他的’威逼’之下。

湿热滚烫的玉津温养着那方刺痛,嬴般若垂着泪,心底不自觉有?些委屈。

她想起自己无缘无故被送来齐国,嬴满空有?勇武却心无城府,被人算计又让她来背锅;现下还?被这个男人玩弄于?鼓掌,比之贵族间豢养在外的外室还?不如。

娇生?惯养的楚姬,楚人奉为?信仰的灵祝,如今生?生?沦为?被人亵玩的玩意儿。

更别提自己心头那不争气的乱跳。

嬴般若一点都不愿承认,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生?了这般危险胆大的心思。

是他归来时?令人为?之侧目的耀眼?或是满月一语成?箴的话?亦或是他出征前,遥遥投来的一眼。

还?是黄昏暮色下,她透过凤冠下的繁琐珠帘,与他的初见。

嬴般若的泪真?实起来,她生?了脾性,推下男人伏在胸口的脑袋,声?声?抽噎。

“疼。”

有?那么一瞬间,嬴般若明显感觉到男人的动?作有?些不受控制,却又在几息过后,他撑起身与她对视,急促的呼吸扑在脸颊。

“寡人曾得一珠,夜犹明曜,又恐他人觊觎,为?之奈何?”

嬴般若泪眼相看,呜咽:“王上既得夜明珠,可要宝匣金屋贮之!”

她说得赌气,却没深思男人的话里有?话。

姬空低笑,吻她靥上水珠,声?音哑得磨人。

“夜光之珠,不必出于?孟津之河。寡人起高阁,欲奉卿卿明珠。”

那夜的话已经过去很久。

嬴般若心头的滚烫,却在日复一日中,宛若山巅火洪,流出灼人难耐的熔浆。

夜夜与他的床笫之欢,似乎真?的让她轰然倒塌下心防。

直到暮秋蔼蔼,她于?昏沉中见到了嬴满。

一别数载,那年站在巍峨城墙上,目送她远去的少年已经变得高大成?熟,他两鬓蓄起了短短的胡茬,一双眼明亮如刃。

“姊姊,是我。”

嬴般若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到这里来,而且还?是没有?任何传信,突然就出现在齐宫中。

姬空呢?

他是否已经知道嬴满悄悄潜入齐境,或是说,他知不知道这个人,现在正站在她的面前。

“你怎么来了?”

许是她说得有?些冷淡,嬴满连忙上前拉住她的手,情?绪有?些激动?,“姊姊,可是还?在生?鸮奴儿的气?”

嬴般若没说话,就这样盯着他,嬴满眼里有?些着急,他握紧了手中的凝脂暖玉,“是我不好,我不该听信吕俞的蠢话,姊姊放心,我已与他决裂,自此楚秦再无瓜葛!”

吕俞就是秦俞王,当初害她千里迢迢来到齐国的罪魁祸首。

可现在的处境,嬴满与他决裂?

嬴般若皱起眉,她要是记得没错的话,当初秦俞王可是许了嬴满十二郡城池,如今同意决裂,可不是吕俞甘愿舍下的。

“吕俞也同意?他如今除了依附于?你,还?能有?什么……”

这段话戛然止住,嬴般若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愕然,她抽出了手,赶忙关住半开的窗棂。

而后,她急忙走向嬴满,拉至角落,低声?问道:“他投靠齐国了?!”

嬴满无奈,十分?诚实的点点头。

“是。不过他如今不再是秦王,而是姬空麾下亲封的幽州王。”

嬴般若满脸复杂,她看向嬴满的目光带了些怜惜。

嬴满不知所觉,他又拉起嬴般若的手,一脸诚挚,“姊姊,跟我回楚国吧!”

“回去?我如今已是齐国的灵祝,我若与你回楚,你觉得姬空会放过楚国吗?”

“姬空狡诈阴险,姊姊怎可待在他的身边!回楚一事,姊姊不必担忧,我已派了亲信在殿外等候,只需姊姊同我一道,必能安然回楚。届时?万军阵前,鸮奴儿亲取齐贼首级,以?慰姊姊多年屈辱!”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耳熟。

嬴般若看着眼前这个情?绪激愤的弟弟,有?些不忍打破他过于?高远的抱负。

“鸮奴儿,姬空勇谋过人,智计无双,你贸然对上他,恐怕难以?全身而退。不若暂且回去,等我谋划一番,再做打算。”

嬴满被她推搡着往殿门走去,他却握住臂上的手腕,再次低声?道:“姊姊,何不信我一回?你同我一道回楚,待祭过先祖在天之灵,姊姊不又是楚国灵祝了吗?也好过在这齐宫里,步履维艰,受人磋磨!”

先祖……

嬴般若脑子里想起了祖父的笑脸。

那时?节的经书总也誊写?不完,她尚算年幼,握笔都成?困难,却在楚襄王的示意下,每日浸泡在云香书卷中,昏昏瞌睡之际,还?要被教?习姑姑用?戒尺敲醒。

她委屈又难过,扑在祖父怀中哭泣。

祖父却开怀大笑,他下巴上蓄起的美髯一抖一抖,扫在嬴般若沾满泪痕的脸上。

“般若,你的路是我定下的,你可会怪我?”

她纠结得眉毛都扭曲起来,也没想明白祖父的话,只是懵懂说着:“我不喜欢被关在屋子里。”

“谁都不喜欢被关起来。可是般若,你只有?这样,才能安然的活下去。”祖父搂着她,俊雅的面容已隐隐有?些苍老,“你母亲幼时?,也曾这样与我撒娇。我心软了,所以?害得她过早离我而去。”

“母亲也被关起来过吗?”

“是的。我那时?没有?能力保护好她。”

祖父的脸隐在幽幽烛火下,他别起她散乱的耳发。

“般若,你要记住,你是楚国的灵祝。也只有?这样,你才能安稳度过一生?。”

嬴般若垂下眼,回拢的思绪翻滚在心尖,她按住手腕上愈发紧的力道,缓声?:“鸮奴儿,我答应你,你先放开手,弄疼我了……”

那句话并没有?说完,近旁的殿门被人踹开。鱼贯而入的守军冲在最前,他们手执铁戟,迅速包围起两人。

嬴般若抬眼,定定看向殿门外安座的男人。

羽林四?环,数排弓箭手绷紧重弩,箭尖定在二人身上。

姬空侧倚在玄黑王座上,一只腿屈起,靠在椅沿,膝上搭着的手正把玩玉杯。他没看她,脸上的笑容未减分?毫。

“楚王大驾,寡人有?失远迎。现送上齐国厚礼,也不算迟?”

“佛口蛇心之辈!猖獗至此,岂辱我楚国无人?!”

嬴满气得抽出腰上软剑,作势要向周围砍去,嬴般若连忙按住他。

“姊姊!你……”

“你打什么打!还?不快跑啊!你的人呢?!”

这话终于?提醒了他,嬴满摸出怀中骨哨,吹出一串尖利刺耳的长鸣。

几息间众名黑衣人飞身而来,渐渐有?些黑得苍穹爆出一朵绚丽的火花,王座之后站出一人,他看着夜幕,面露诧异。

班子休提醒自家君王,“王上,城北有?奇兵突袭……”

“哈哈!姬空,你再不赶过去,小心我四?十万大军压境,直取你勐阳王都!”

嬴满显然是被援兵壮足了气势,声?音激昂振奋,好像下一秒他真?的会攻陷齐国腹地。他拉住嬴般若,躲在重重黑衣人掩护下,几近杀出重围。

嬴般若显然也被吓了一跳。

她被嬴满拉着往前奔跑,秋风一吹,脑子里卡住的思路终于?活络起来,她反手抓住嬴满欲扬起手势的臂弯。

“勐阳城北地靠妫水东面,你能驱策四?十万楚军入妫水,除了秦国还?能有?谁?!嬴满,你骗我!”

妫水为?秦国母河,发源于?秦国腹地王都,若非吕俞放行,嬴满不可能将大军压境至勐阳。

嬴满却挣脱开她的手,反剪住她的胳膊,一把将嬴般若送到马鞍上,自己也随后翻身骑上。

“姊姊!事急从权,楚国需要你的归来!”

急促的铁蹄声?从后方传来,追兵将至,嬴满狠狠打下马鞭。

颠簸中,嬴般若听到他不似以?往冲动?的话,嬴满的声?音很平稳。

“我确实没骗你,吕俞投靠姬空,已成?幽州王,而我只不过同他做了笔交易,归还?秦地十二郡,他放我入妫水。”

嬴般若抓紧马鬃,生?怕奔袭激烈,把她抖落下去。

“吕俞难道是个傻子?!他放你入秦,岂不是明摆着叛出姬空!”

“傻子?姊姊,你可知我还?他十二郡,吕俞正好顺水推舟重振秦国。我与姬空鹬蚌相争,他自然乐见其成?。本?就不臣,又何来背叛一说!”

嬴般若恍然惊觉,他已经不是那个有?勇无谋的少年楚王。

“你既知此行于?楚国无益,又何苦执意前来?”

“谁说无益!”

呼啸的箭声?破空而来,两侧亲卫接连倒下,嬴满一夹马腹,抱紧了怀中的人,他目视前方的眼睛亮得骇人。

“寡人亲迎灵祝回楚,我军士气必定大振!再加上有?姊姊坐镇楚宫,天佑强楚,我定斩齐贼项上人头!”

他急策的马匹忽然剧烈颤抖起来,一个磕绊,嬴满与她同时?滚落于?地。相携其后的亲卫连忙滑下马,拱卫在身侧。

奔腾的骏马嘶鸣,嬴般若看着高大黑马上的男人,不自觉攥紧掌心野草。

他的瞳仁儿一如当初浓浓玄黑,吞没了所有?的光亮。

“嬴满,寡人等了你足足半载,你终于?来了。”

轰然间如同巨雷惊响,嬴般若瞬间刷白了脸色。

四?月孟夏,姬空站在千阶青石上,看着万军铁刃,悠悠引出班子休’无可奈何’的谏言。

白日,她入祭祀宫,成?齐国灵祝;黑夜床榻间,他又抵足厮磨,与她交颈而眠。

日日复夜夜,至九月九,暮秋重阳。

嬴般若看着他,心尖涌动?的活浆寸寸冰凉,变得犹如顽石,灰涸冷硬。

视线中迎面走来熟悉的靿靴,他的足尖停在咫尺之距,而后蹲下,干燥清爽的气息不再,浓郁的血腥味儿混着湿润的青草,一股脑窜入嬴般若的鼻间。

她皱起了眉。

下一刻,那双手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了莹润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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