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雾简直不愿意去回想,年少时尚且还算是一个声色俱露的剑道天骄,曾经对她轻轻一笑的脸。
着实欺人太甚,着实面目可恨。
姜雾将那些?又显山又露水的嘲讽埋在心房,锁在不轻易打开的柜子里。她总是那般想着,等结婴之际,定要三十?六道天雷把那点子沉疴劈个干干净净。
“顾青消失的地方?应该就?在此处。”
头顶上传来的嗓音平稳,姜雾把布条攥在掌心,捏紧了?拳头,她微抬下巴,不露声色的听完陆归龄最后一言,
“花海内无物遮蔽,或许他和长?宁一样,也落入了?黑洞中。”
“不对。”姜雾摇头,直白否决他的推断,“如果真是这样,为?何我们听不到任何呼救声?且不说?顾青,就?是她身边那两位弟子,也好歹不是哑巴,能叫唤几声吧。”
她一句话就?把苍山弟子损得个体无完肤。姜雾毫不掩饰自己的小心思,谁叫他们刚刚也想说?自己是狗呢。
虽然那会儿没说?出?来,但一个女人想要寒酸别人,简直是天赋异禀的绝技。
陆归龄停顿了?会儿,没去计较她口中的绵里藏针。
“你的意思是,顾青杀了?他们,然后自己离开了?这里。”
“我可没这么说?。”
姜雾往后退了?稍许,足够的空隙让她呼吸趋近平缓,心底平静,她忽然想起那日仙门大比上,陆归龄执着要人的场景。
“不过我确实想不通,她资质平平——不对,应该是说?空有一副好皮囊,怎么也看不出?一丁点儿习武练剑的资质,你一向眼高于顶,为?何偏要她来做门下弟子?”
她说?着说?着眼神?变得了?然,不急不忙扯开臂弯上被他握起的褶子,抚平归整。
“该不会真如传言所说?,你修了?百年的无情剑心,又修回女……于弟子的身上?”
姜雾磕绊了?会儿,将将打住了?自己差点说?漏嘴的话。
笑话,她可还想看陆归龄能糊涂到什么地步,再者现在人都?不在了?,她平白无故就?说?他新收的弟子是个姑娘,只?怕这厮会开始滔滔不绝长?篇大论,说?教她心胸狭窄,连小辈也不肯容。
姜雾眼风扫在他广袖飞鹤上,带着一股顽笑,“唔,这么一想也确实不是没可能。毕竟云峰主与你的佳话,也是传了?百年。”
陆归龄又顿了?会儿,似乎在斟酌怎么回答她这番过于苛求的话。
姜雾一打眼就?瞧明白了?,她冷哼一声,率先打破沉默。
“觉得为?难就?不必说?了?,我又不是占星楼书?生,别总觉得自己家遮遮掩掩的破事儿有多高贵。”
占星楼起于申州终南之境,楼主薛占星凭借一手通天六壬,短短十?年把全十?四州的奇闻轶事算了?个遍,还为?此陈列三十?三八卦榜,散布了?许多似是而非的流言。
虽然大多数爆炸性绝密消息从不外传,需要有缘人持重金登楼相换,但这也给百无聊赖的修仙界增添了?许多活色生香的谈资。
楼中撰笔均是他的门徒,常年纶巾伏案,闲暇时别的不做,净找些?起课排盘的乐子,以期发掘出?他们楼主不曾晓得的轶闻,做派迂腐陈规同凡界书?生有得一拼。
姜雾看着他,与记忆里清如雪松的少年郎区别不大,除了?变得更高,更强,更无欲求。
没有人知道心底那股萦绕不开的沉闷,渐渐发酵成心酸。
陆归龄罕有无奈。
似乎说?不清楚顾青身上的干系,面前脾性乖张的奉壹元君不会安分追寻下去。
刚才她徒儿落下去之时,正?是拉住了?将要跌倒在地的顾青,这件事之间有没有联系,两人都?不得为?知,但现今唯一的线索,就?是指向顾青。
约莫寻见他,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了?。
思及此,陆归龄出?言阻止了?抬步欲行的某人。
“我带顾青回山,皆是遵我师尊之命。且他拜入吕冯玉座前,实非我门下弟子。”
垂天长?风,花浪从天际薄暮流转至脚下,青年亸袖迎立,眼眸多出?几分她似曾相识的温润。
“至于抚灵峰一事,我并未知道多少。”
多年前他也曾说?过重复的话,姜雾逆着风,飞扬的乱发描花了?眼,缭缭绕绕落在细腰。
她听见他迟来的后话。
“占星楼言过其实,不可偏信。云师姐虽与我同出?一门,但并无过多交集。”
作者有话要说:昨两天修大纲的时候,可把我惊喜坏了。
原来我曾经还写了这个这个那个这多么伏笔啊……
自己挖的坑自己都快忘了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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