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一段时间骆径带着他去别的地方玩儿过了瘾。
骆径简直是全能的,几乎没有?他不会的东西。他想玩儿什么只要问一声骆径,对方十有?八九都会。
这天晚上回来得特别晚。
常鸣涧牢记自己说的话?,睡觉时调整了下位置,睡在了骆径这边。
他满以为自己不会再睡到一半跑去骆径那边了,次日一早一睁眼他就傻了。
和前两天晚上一样的姿势,好像做了个镜面反转一般,他整个人?靠在了骆径身上,几乎把他当成了床来枕着。
见他睁眼,骆径滚动了下酸涩的肩头:“醒了?”
常鸣涧一瞬间就愧疚起来,骨碌碌爬起来,坐在骆径身后?给他揉肩头。
隔着一层单薄的睡衣,他指尖的温度清晰传了过来。
那感觉是灼热的,也?是滚烫的,被缓缓揉捏着的肌肤好像被烫了一下,能平白从里头破出一个洞来。
常鸣涧刚睡醒时的声音软软的:“骆径,你?觉得这样捏着怎么样?肩酸得厉害吗?我、我明天一定控制住我自己,不往你?身上趴过来,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呀?”
背对骆径,他看不见对方的脸,只能听到他一如?往常冷淡的声音。
“我不会生你?的气?。”
常鸣涧松一口气?,任劳任怨的给他按了半个小时才甩着酸痛的手腕下床。
端午假期就这几天,一眨眼便要回国了。
常鸣涧前几天玩尽兴了,临到头准备回国时乐极生悲,患上了雪盲症。医生给他的介意是最近几天不要用眼,过几天就会自然恢复了。
常鸣涧戴着眼罩在旁边听的心虚。
滑雪的时候他嫌护目镜影响他发挥,毅然决然的抛弃了护目镜。
换言之,他现?在眼睛看不见,全是他自己作的。
骆径捏了捏他的手,让他不要担心。
医生说:“如?果可以的话?这几天哪里也?别去,就在家里好好修养,学校那边请假几天,毕竟还是身体比较重要。对了,患者身边要有?人?照顾,不然容易磕着碰到。”
出了医院,常鸣涧亦步亦趋的跟在骆径身边,小小声道?:“你?不用担心我,你?把我送回家,李伯会照顾……”
“台阶。”
骆径打断他的话?。
常鸣涧直觉他似乎有?些生气?,跟着他的步伐抬脚,摸索着下了台阶。
他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道?:“骆径,我错了,我不该偷偷把护目镜摘下来的……我以为有?你?陪着我,不会出意外的。”
他说前半段时,骆径的面色还是冷淡的,待他说到后?半段时,骆径心里那点怒气?顷刻烟消云散。
他拉开出租车的门?,把人?送上去:“有?我在,的确不会发生意外。”
“你?可以放心相信我。但这不是你?放肆的理由。”
常鸣涧乖乖点了点头。
他现?在相当于是个瞎子,没有?骆径,最多走?几十米他就要摔,更?何况这件事?是他做错在先,他不老实点,骆径一生气?把他抛下怎么办。
回国的机票是在晚上九点的,到国内时正好下午五点。
常鸣涧瞎了一路,突然也?体会到了瞎的快乐。
眼睛看不见意味着他什么也?不能做,骆径只好手把手承包了他的全部起居,包括但不限于他吃饭、走?路、睡觉。
常鸣涧感叹了一下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突然也?不太想那么快复明了。
下午五点,飞机落地。
骆径左手是行李箱,右手牵着常鸣涧往外走?。
走?到机场附近时,常鸣涧捏他的手,小声道?:“骆径,我想去剪头发,你?先带我去吧,趁着现?在先把头发剪了,等我能看见之后?给我自己一个惊喜。”
他脑子里总有?奇思妙想,骆径习惯顺着他的话?,把行李箱交给司机,让他调头去理发店。
上车后?常鸣涧才松开他的手:“骆径,你?觉得我剪什么发型好看?算了,反正我现?在也?看不见,我把选择权交给你?,你?帮我来挑,你?不能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骆径回头,指尖轻轻捞起他的一缕额发:“刘海剪短一点,不然容易遮到眼睛,长时间下去眼睛会不好,后?面的头发也?短一点,太长就可以扎个小辫子了,想扎小辫子吗?”
常鸣涧摇摇头:“我嫌麻烦,那还是剪短了好吧。”
“好。”
骆径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乖巧无比的脸,心里某个地方塌陷了下去了,又迅速重建,那感觉是棉花糖一般的柔软,绵绵的、密密的。
他想在面前人?的脸上亲一口。
……就像咬一个苹果那样。
司机下车去买东西了,车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骆径轻轻撩起他的额发,两人?间的距离近到了一个暧昧的程度,常鸣涧却?全然不知道?,只是觉得脸上有?些发痒,伸手揉了揉。
骆径捉住他的手:“别动。”
“嗯?”常鸣涧不解道?:“怎么啦?”
骆径:“你?脸上弄了点东西。”
常鸣涧面前的一片模糊中,陡然有?一片阴影压了上来,旋即,他额上有?一点温热的触感。
转瞬即逝,又轻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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