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身的武器是一个奶牛色斑点的白包布柴刀,在花山院萌叶看来外形有点可爱。
不过随着治疗的继续,花山院萌叶雪白的长振袖几乎都被溅起的鬼血浸透,又湿又沉的贴在皮肤上;即便她早带上了偏色护目镜和厚口罩,也逐渐有点坚持不住了。
再加上病人身上熟悉的鬼物特征,简直和少女记忆中宇多经历的最后一夜过于相似,以至于都快唤醒共鸣中那份被利爪撕裂啃食的痛苦与绝望了。
七海建人似乎也注意到少女的踉跄,手下的动作更加快迅速了起来。
于是在救助完最后的一位男孩后,花山院萌叶直接收手转身离开充满血腥鬼血的病房,扯下口罩扶墙干呕起来。
原本雪白的长振袖浸血沉重的拖在地上,随着少女的行进滴出一路血痕,甚至让不远处穿着防护服的医院人员都为之侧目。
米黄色西服的成熟男人踌躇的跟在少女身后,在她终于缓和了呼吸,并迷茫转来碧眸的时候,忽然深深向她鞠下一躬。
“非常感谢五条小姐的救助。”
“鄙人叫七海建人,如果未来咒术师认证上有需要,我可以担当你的举荐人。”
这样突如其来的行礼,不禁让脑中还有些昏沉的少女茫然怔住,她先本能向前辈鞠躬回礼,然后下意识回口纠正:
“谢谢你,不过我不姓五条,我姓花山院…”
话音落下后,她才反应过来对方的感谢夸奖,不禁有点羞赧:
“没什么啦,这都是身为医师应该做的。”
正于此时,侧面忽然有房间忽然响起了动静。
花山院萌叶遥遥望去,看见是一位被治愈苏醒的鬼血受害者。
仿佛是终于从噩梦般惊醒般,他捂住脸,发出了崩溃又感激的哭声。
*
最后结束这次的加班后,已然天边渐亮。
幸好硝子老师来之前就说过要带换洗衣物,所以花山院萌叶直接把浸血和服丢在了医院,换上轻便的白洋服长裙坐上了回程的车。
虽然难免疲劳困倦,但除开最后那会被鬼血唤起死前闪回的痛苦,黑发少女其实心情还不错。
…虽然说出来感觉很奇怪,但实不相瞒,这确实是花山院萌叶第一次尝试无私帮助他人,以至于她甚至觉得这种感觉非常新奇。
花山院萌叶反复回忆着自己方才的心情,和宇多记忆中她为小鸟包扎安抚时的快乐,觉得自己说不定很适合当一个医师。
……
总而言之,如果非要说今晚的经历中有什么是让少女感到不高兴的,那只能是病患转换长出鬼角与利爪的样子。
因为实在是和宇多死前撕碎她的凶手长得太像,以至于少女本能就产生了厌恶。
也因为此,花山院萌叶注意到,虽然治疗完毕后,病人们身上的诅咒气息都被极度削弱,但仍然会有顽固的一丝两缕潜藏在他们的血液里,仿佛那里还存在东西可以任其凭依。
当然,经验更丰富的家入硝子明显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她走之前特意要了一份所有病人的血液样本,现在就存在后座的医疗箱里。
由于对后续的处理很好奇,花山院萌叶便也问了出来。
“回去后我们要怎么检查这些血液呢,有什么专门的检测术式吗?”
后座侧面,同样换上备用便服的家入硝子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懒洋洋回答:
“你在想什么呢,血液检查不就是那几项吗,透析、过滤、血常规,测蛋白。”
花山院萌叶愣了一下才意识到硝子老师说的是科学测量法,有点懵:
“但可我们不是玄幻的咒术界吗,怎么画风突然换回科学了?这不对劲吧…”
棕长发医师则终于打完哈欠,斜睨了她一眼:
“没什么不对劲”
“咒力什么的说白了就是‘精神干涉物质’,既然物质会□□涉,那当然就也能被测量。”
“科学是认识世界的方法,当然也能同时用在咒术上。”
“我记得你理科很差吧,怎么,以为成为咒术师就可以摆脱理科考试了吗。”
“天真,五条可是物理天才哦”
“回头你物理不及格,小心他亲自过来给你补习…”
迄今为止,所有抽到身份卡全都是理科盲的花山院萌叶至此终于倒吸了一口冷气,被这恐吓吓到懵起了圈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