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端先生他还好么?”佣人端着一个托盘跟在克莱因身后上到二楼问道。
“没事,他应该是想要画画了。”克莱因摸着鼻子道。
克莱因不由得暗叹这就是艺术啊,灵感来了就要赶紧画下来,艺术家的生活真是高雅。
“那准备好的餐食呢…”佣人微抬起手中的托盘。
“等等吧,如果过了三点他还没有出来,就用机器人给他送进去。”克莱因难得在家里休息一天,本来想和端羽在阳光房伴着低矮的花丛晒着太阳,摇椅轻轻摇晃,身边是氤氲着水雾香气清新泠冽的茶水度过的。
克莱因遗憾摇头,回?书房处理工作了。
华灯初上,克莱因几次在画室门口伫足,低声劝他先开门吃饭,端羽都不耐烦的让他先吃。
克莱因没有办法,只能让厨房重新做了晚餐,亲自端着站在画室门口,叩门道:“端羽,我给你带了晚餐过来,先吃完再画吧。”
克莱因一连说了几次,室内寂静一片,没有一丝回?应,克莱因耐心渐退,心底涌起一丝焦急,就在他准备破门而入时,画室的门在他面前向内打开,端羽发丝蓬乱,一手拿着画笔,手臂上还带着油画颜料的色泽,双眸却亮晶晶的发着光,拽住克莱因手臂道:“快进来。”
画室内还算整洁,但端羽正在画的风景画已经被推到了一旁,重新撑在画架上的是一幅绷着洁白亚麻布的长方形画框。
画布中间有一个人站立着,虽然身边还是一片空白,也能看从底色中看出已是深夜,他身形高大挺拔,头微微仰着半边面颊温柔的沉醉在夜色里,右半边容貌在月光下的清辉中清晰可见,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得完美无瑕。
他深绿色眼瞳内仿佛沉浮着月霜和翡翠的光泽,道不尽的温柔情深。
“怎么样?”端羽难掩激动,连指尖都微微颤抖着,悬停在半空中虚抚着画中人的身影。
“我以为你不想画出相貌。”克莱因瞬间认出这幅画,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那夜爱人的低语,他也忍不住放缓了声音轻声道。
“我不是不想,而是不能。”端羽放下画笔,侧首望着克莱因英俊的面庞低声道,“我能画出你的长相,却画不出你眸底的光。”
“我告诉你,也告诉画廊那是适当?的留白,足以让所有人将目光集中到画中人身上,去想象他的相貌。”
“其实不是这样的,画中Alpha的相貌才是整幅画的点睛之笔。”是整幅画毋庸置疑的中心,端羽面上浮现起激动得红潮,又逐渐暗淡下去,凯尔早就看出来了,所以他才要?求自己补上画中Alpha的相貌,但他实在不知从何落笔,只能胡乱涂抹将画卖给了画廊。
当?时他在别的画布上试了几次都不成,莫说接近了,根本连一点相似之处都没有,像是假娃娃脸上镶嵌的劣质玻璃,他不想毁了《月色》就选择转而用光影处理了空白处。
“有的画师,尤其是像我这样的年轻经验不足的画师,其实我们并不能完全掌握自己的作品,他虽然是出自你的笔下,但着色过半时,它就有了自己的灵魂。”这并非画师所能掌控的,端羽解释道。
“那你现在知道该怎么画了?”克莱因默不作声,沉郁双眸深深凝视着画作又将视线移到画作身边的纤细的Omega身上不禁浮现起一丝笑意,片刻从背后拥着他道。
“嗯。”端羽顺从的靠进他肌肉坚实的怀里,像是被暖煦的阳光拥住,他眼眸轻阂低声应道,坦诚、包容没有一丝算计,计较自己得失的爱,像一团炽热的火又似月下染着玫瑰清霜的清冽溪流。
他是不可捉摸的,却也是时刻陪在自己身边的。
他每一次抬首,其实都能从克莱因望着他的澄净眸底捕捉到这束温暖醉人的光,《月色》其实早已是再无瑕疵的成品了。
“只是可惜《月色》的油画被杜克夫人收藏在轩榕庄园,我应该不会有机会重新将它画完整了。”端羽遗憾道。
“其实…”克莱因陷入尴尬漫长的沉默。
“什么?”端羽没听清,从他怀里挣出来转身问道,在看清他面上的神情后无语道:“不是吧…”
克莱因手指轻抚过鼻尖,艰难颔首道:“轩羽公司的地产业务还在冰澜星,我让茱莉给杜克夫人出了价格,让她将画卖给了我。”
“我说过你不能骗我。”端羽有些恼怒道。
“没有骗你。”克莱因连忙强调,声音又不自觉的缓缓低落了下去,心虚道:“你只是没有问…”
“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你还学会钻漏洞了?
“你还记得我们在冰澜星贿赂登记难民的工作人员,换了布莱克和辛西亚身份时你给了工作人员一件首饰么?”
“你怎么知道的?”端羽下意识反问,迟疑道,“等等,你不会也…”
“嗯。”克莱因颔首道,“一个月前我就找到了那个工作人员,买回了首饰,现在那些首饰都在银行保险箱里。”
作者有话要说:克莱因:闷声做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