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路不通,不好意思了。”
“少年”满头乌发高束,在视及他们一个都不少之后,含情脉脉的桃花眼笑成了两道月牙儿,红润的嘴唇弯出一个温柔可亲的弧度。
看着格外人畜无害,两颊的梨涡愈显其天真烂漫。
倘若那张漂亮的脸和锋利的长刀上均未沾血,那就更好了。
“那什么……几位若是愿意行个方便,可否给点银子?毕竟待会要麻烦石头哥费功夫把你们都给埋了,总得请人家喝点小酒,几位可觉着我说的有道理?”
符行衣搓了搓手,一提起银子就两眼直放光。
多年乞丐的老毛病又犯了。
几个斥候暴怒,拔了腰间的匕首便向她冲了过去。
奈何他们的水平实在不占优势,三下五除二,就被符行衣和石淮山联手送上了西天。
石淮山真没吹牛,符行衣觉得他打架的本事足够与自己相媲美了。
她从小被宁沧海当做正规军教导并训练,深知这般水平极为不易,便对石淮山刮目相看。
“兵法有云: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这帮人就是没脑子,放着刀.枪都不用,偏学那些《刺客列传》里的送死鬼,玩什么短兵器。”
符行衣啧啧感叹,并随意地踢了一脚地上的尸体:“这下好,把自己玩死了吧?”
石淮山的脑袋八百年难得动一下,闻言竟罕见地仔细思考了片刻,纳闷不已地问道:
“兵法里有这句话吗?哪个子说的?”
符行衣收刀入鞘,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侧首笑道:“符子!”
石淮山:“……”
看他这神情是想拿拳头往人脸上招呼。
“走吧,回去禀报情况,让赵大人加强平阳南面的兵力防守,剩下的事就和咱们没什么关系了。就算真打起来,咱们新兵必定在后方运送军需,费不着再像方才这般拼命了,真是危险……”
符行衣舒了一口气。
不料石淮山兀的开口:“如果我一定要拼命呢?”
她正欲离开的步伐微微一顿,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男人双目通红,额角的青筋高高凸起,双手亦紧握成拳。
“我管不着你,但是在我宰那群畜生的时候,你要是敢拦我,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
符行衣眨了眨眼,颇感好笑地开口:“你死不死关我屁事。”
虽不清楚他和天狼军士兵之间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但她知道:
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够了,别人的恩怨情仇和爱恨纠葛……都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只扫自家门前雪,莫管他人阶上霜。
似乎是冷血了一些,可符行衣着实没什么温柔的菩萨心肠。
接下来就是姓赵的负责的调兵遣将了。
符行衣趁着新兵营内只剩自己的时候打了一桶水,快速地将身子擦了擦,又将染了血的衣裤洗干净。
幸而今日杀了人,否则真不知该如何解释,才能将葵水之事混过去。
她长久在外流浪,风餐露宿,月事自然不像普通女子一般正常,半年左右才来一次,往往只有一两日,是以找块厚些的布垫着,待明日便没了。
操劳了一整日,总算能睡个安稳觉。
符行衣喟叹着倒在了自己的硬木板床上,连着打了几个滚。
“习惯真是件可怕的事,”她凉凉地叹了一口气,“我居然闻不到任何臭味。”
大概是嗅觉彻底麻木了吧。
合眼不久,迷迷糊糊间,符行衣听到外面传来嘈杂的喧哗,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
恰逢此时,何守义猛地掀开营帐的帘子,满面焦急。
见到符行衣之后,何守义骤然变得欣喜无比,连忙将手中的物什塞到了她怀里,道:
“我军留在平阳的将士已经在城西和天狼军对上了,难保城北不会有流窜过去的杂碎伤害百姓,你快带着火铳去看看,最好将他们都带回营内!
“这是发射用的机关,不到关键时刻尽量别用,打不死敌人事小,别把自己给炸碎了!”
符行衣被迫接过火铳,足足懵了半晌。
何守义拧了眉头,厉声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
“等……等等,怎会在城西?!”
被吼了一嗓子,符行衣立即恢复清醒,愕然道:“他们不是应该从城南进攻吗?”
“我们中计了。”
何守义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气,艰难地开口。
“那是天狼军为了误导我们,刻意做出的假象。眼下我军兵力几乎都集中在城南,城西只有十几个人,防线被攻破是迟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