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通的事就不要想,何必徒增烦恼?”
苏卿辞言语浅浅,眉眼带笑,让她莫名有了醉意,将心里话说了出来,“是啊,正如我对你,想不通看不透,所以实在徒增烦恼。”
“你想不通什么,又看不透什么?”他问,温柔如水不带任何情绪,反倒让她不知从何说起,以前她不是这样,说什么都口无遮拦,可偏偏现在有些话堵在心里宁愿烂掉都不想说出口,现在就像是一滩浑水搅在一起,她觉得很乱,于是她迅速转移话题,“我们离开晏城吧,去哪都好,我不想待在这了。”
帝都哪都好,却人心复杂难以琢磨,她也不想被牵连进不必要的麻烦当中去,当年她一心想来帝都只是想去最繁华之地,有一腔抱负想要施展,可现在她忽而觉得爬的越高越身不由己。
她期待着他的回答,目光落在他的脸上,观察着他的神情变化,然而没有,他很平静,就像清风拂过湖面不起一丝波澜,他道:“你现在可不是想走就能走的。”
他可以一人踏平一座城,他可以只身夜闯皇子府,可以坐上东离帝师,转身又可成为璇玑钦天监,可他却连带她离开帝都的勇气与决心都没有,于他而言她到底算什么?
时至今日,她虽已确定自己与他的关系,可总是惴惴不安,让她没有一点代入感,总觉得他随时会离自己而去。
空气变得安静下来,满院花香消散带了一点莫名的苦涩,她眼眶渐渐红了,下意识的拿起糕点往嘴里塞,表面上却笑着说:“是啊,我现在确实走不了,那就不走了,反正帝都也挺好,这里生意不错,现在我富可敌国可不再是以前那个身无分文的小丫头了,我们都不缺吃穿也不用拼了命的挣钱……”可现在的她心里却是空落落的,看似得到了很多,实际却什么都没有。
“若是有一天你真的想离开,那我带你离开便是。”
“我去看看师兄。”
哪知苏汐南却淡淡一笑,起身匆忙的离开了,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苏卿辞微微叹了口气,对着空气悠悠的来了句,“她好像对我越来越不耐烦了。”
空气边喝着酒边脱口而出,“谁会对你耐烦?”
说完后意识到自己可能言语过激于是干笑两声,想着搪塞过去却见坐在树下之人竟认真的点了点头,这对于冷和来说简直是一道奇观让他瞠目结舌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然而苏卿辞压根也没搭理他,默默拿起一块糕点轻咬了一口,慢慢咀嚼了一会儿未尝出任何味道便失望的将其丢了回去。
自从洗清罪名后苏汐南已经许久未见到何什了,他就像消失了一样,也不知道身体什么情况了,尤其最近还关乎到竺辛,他们竺家被查封,其姐姐竺涵双马山就要被问斩了,想来竺辛心里定然不好受,他本应被流放,但至今未抓到人,也不知去了哪里。
近几日飞云阁一直都在营业,来往的人还是老样子,有何什帮她处理她几乎可以当个甩手掌柜,心里对他很是感激,上次他受伤一事她一直想问清楚可却没有机会,这次来看他正好也问问。
“掌柜是来找阁主吗?”
一进门,跑腿的小流云便瞧见了她,一看就知道她是来找谁的,苏汐南点点头,小流云指着楼上说:“在星云台。”
星云台是飞云阁顶层,是何什专门为苏汐南修建的,一到晚上可以看到整片星空,就像是躺在星河里一般,只是现在还是大白天,他去星云台做什么?天窗不开,星云台若不点灯简直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
门开了,里面黑沉沉的,一股浓浓的酒味扑鼻而来,她慢慢走进去,在角落处看到一点光源,那里正坐着一个人,抱着酒坛喝的伶仃大醉,脚边全是空酒坛,大约有好几坛。
何什一向不擅酒,为何在此喝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