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烟花巷云梦阁,寒潭处梧桐下的安姑娘最是一绝。
她仅凭一曲浮梦录,便让人流连忘返醉生梦死,多少人为之痴狂。
自六年前安姝来至玉河,落座于梧桐树下,一曲琴音惊艳四座,此后便一举成为云梦阁头牌。
世人都知云梦阁只卖艺不卖身,多少王公贵族为之颠倒即便用身份都无法让他们妥协,只能来云梦阁听一曲便离去。
安姝一曲一两银子三炷香,一日只接待三人,可谓是少之又少,有人想多听一会儿都不可,金银财宝皆不换,有人说安姝太过骄纵,那些达官贵人无非只是图个新鲜开始会让着她点,一年,三年乃至更多年以后呢,若她容颜不复又有谁愿意再为她诸般妥协。
可只有去听了曲的人才知道,安姑娘向来白纱敷面,谁也不知这面纱有是何许容颜,但那一双灵透缱绻的眼眸总是让人记忆犹新,谁曾想,安姑娘靠的从来不是皮相而是音律。
曲调有情,方可使人共鸣,闻着倾心,弹着有意,多少人深情错付却忍不住的前往。
安姑娘有许多客人,其中不乏名门贵族,也有很多追求者,上至王孙侯爵,下至地痞流氓,这其中就有那位已死去的刘二。
“所以他的死和安姑娘有关?”
苏汐南挑着眉问,安姑娘既是云梦阁之人,刘二对她有意,当时情绪失控难免不想找个人谈谈心,而安姑娘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她没有动手的理由,因一人毁掉自己的名声可不值得。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但他确实是从安姑娘的厢房摔下来的。”四喜小声道,他内心自然是维护安姝的,哪个男子不想帮着她说话呢,就算还没有见过,单凭他人之言,再加上浮想联翩保不住比现实中的安姑娘还要迷人。
这就是所谓的偶像滤镜,戴上后只会越看越觉得美,不由自主的会被她牵着走。
“那她弹奏的地方可是厢房?”
她又问,这事本和她没有多大关系,但一想到此事是师父算准的,她便不得不好奇起来。
四喜摇了摇头,他也是道听途说,又没到跟前去问如何知道真实情况?
“那行吧。”苏汐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今天就八卦到这里,大家各司其职忙自己的去吧。”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也许深入会看到非常阴暗的一面,她对这一面没多大兴趣,反正事不关己无视就好。
其他人立马附和,虽然四喜还想再说但最终闭上了嘴巴。
人一旦凑起热闹就算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离开的那些人不知道在那个犄角旮旯里聊得津津有味呢,坊间传闻深闺秘事,谁不想评头论足一二呢。
晚上的月色格外撩人,月华洒在院中,井水泛起层层磷光,树上的虫鸣声声不断,草丛中也会时不时传来一两声蛙叫。
苏汐南站在古井旁打水,缓缓将木桶拉上来时正好看到苏卿辞打开房门出来溜达,他如今换了一身布衣,少了几分邪魅多了几分沉稳,她不觉暗自咂舌,呐,还是红色好看。
忽闻一阵清风而过,只见苏卿辞脚尖点地欲乘风而去,她竟鬼使神差的丢了木桶风风火火的冲过去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做什么?”苏卿辞垂眸看着她表示不解,这徒弟怎地越来越傻?只是他不知她不是傻,不过是越来越离不开他罢了,差点失去的滋味她尝过,从此再也不想有。
“你要去哪?”
她张口就问,语气中带着点焦急,还有几分不快,他这才发现这徒弟似乎很少再用敬称,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他好生思索觉得应该是自己的问题,于是抬手就给她了一个暴栗,疼的苏汐南抱住脑袋委屈的看着他,“干嘛打我?你要走还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