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是来宣旨的,歇息并不重要,不知贵国主何时能见面,这边还有大唐皇帝及朝廷的其他旨意!”
“不急,不急!”礼部尚书顿时又是冷汗,他连忙摆手道:“过会儿再说,过会儿再说!”
“罢了!”许观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朝堂,言语道:
“明后天,吾国海龙军及长江水师,即将会晤钱塘江口,到时候再言语吧……”
说着,他挥一挥衣袖,施施然而去,毫不犹豫。
“天使慢走,天使慢走,还请善待,国主身体有恙,您暂且饮杯茶——”
听到这一番话,礼部尚书瞬间脸色发白,嘴唇颤抖,心中道了一声——苦也。
然后屁颠屁颠地拉拽起许观的衣袖,苦苦哀求。
如此这般往复,许观这才应下,去往偏殿暂歇。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钱俶气急败坏地骂道:“李嘉小二,欺人太甚,无耻之尤,某好歹还把女儿嫁与他,有这么与岳丈说话的吗?真是狂妄至极!”
“无耻小人,卑鄙龌龊,小人,小人,目无尊卑——”
钱俶本想骂几句脏话,但钱氏富贵了几十年,市井小民的俚语脏话,他却不会,翻来覆去,就是这么几样,骂着他都累了。
正是找不到肮脏的骂人话,让钱俶越发的难受,脑海中的脏话,都难以发泄他心中的愤怒。
一旁的宫女宦官们颤颤发抖,他们何时见到这番景象,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国主——”待其平静后,元德昭连忙赶来,口中说道:“小儿的痴望之语,您不必介怀,可曾好些?”
“罢了,相公进来吧!”钱俶叹了口气,说道:“李嘉小儿着实过分了些!某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了他一次吧!”
“那边天使又如何了?”
“礼部尚书言语,其虽然知晓一些礼节,但言语突兀,本想摆放他一阵子,谁知其竟然口吐诳语,说,明后日,唐国水师将汇聚钱塘江口!”
元德昭叹了口气,说道:“来者不善啊!”
“本就在意料之中的,吴越国小兵弱,只能受此欺凌了!”
钱俶感慨万千,一时间竟有些后悔,这小国国主当的着实憋屈。
被人当着百官的面呵斥,而且还是用白话文来骂,真是莫大的耻辱,这是他当政十几年来的第一次,吃斋念佛多年的心,也翻江倒海。
“罢了罢了,让礼部好好商谈吧,只要是合理的要求,一并应下!”
钱俶挥挥手,随口道:“钱粮能应付的事,都不算事,一切就交给相公了!”
“喏——”元德昭一脸苦色,这可不是个好差事啊!
随即,谈了一下午,无论是断绝联系,改名,还是朝贡翻倍,这些都好谈,唯独割让中吴镇,国主朝觐,无论无何都答应不下来。
许观磨不住,沉声道:“某也知晓也有强人所难,这般吧,贵国要么割让中吴镇,要么朝觐,二选其一,必须有一者!”
听闻这般条件,钱俶沉默了。
之前割让福州,那是因为本就是新近吞并的国土,而中吴镇则不然,这是吴越国本来的国土。
但朝觐更是难为人,被人掌控在手心可就难出来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