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柔有些意外,还是道:“可以,多谢……”想起那天他在小巷抢小姑娘糖,又问:“要什么报酬吗?”
宿良说:“暂时没有,等我想起来再说。”
江柔说:“好的,周五晚上见。”
他们是同学,还在两个相邻的店里工作,哪怕周日见不到,周一也一定可以,但她说得却是周五见。
换句话说,她只有在用得到的时候,才看得见他。
宿良看着江柔离开,背手拉上围裙的带子,用力一扯。
舒北馨从楼上下来,看见宿良的样子,没忍住笑道:“怎么了?是谁拿了东西没给钱吗?”
“没事,”宿良将围裙叠整齐,放在柜台上,“馨姐我先去吃饭了。”
舒北馨点了下头,“去吧。”
许琴知道江柔下班的时间,估摸着时间,就在她回家前后,才将菜抄好。
江柔回家吃了很新鲜热乎的一顿饭。
午后休息,她下午出门锻炼,是和许琴一起出门的。
两人出小区门,一个往北走一个要往南走,许琴说:“小柔……你记得早点回家,今天我会早点做饭的。”
这是……担心?
江柔说:“好,我一会儿就回去。”
江柔回家的时候,许琴正心不在焉地拿着遥控器换台。
听见门外有响声,忽然握紧遥控器,浑身一抖。
当听到钥匙插入的声音时,才舒了一口气。
她放下遥控器,提起茶几上放着的菜,往厨房走,听到开门声的时候回头,笑道:“小柔回来啦?买菜多费了点时间,我也才回来,饭一会儿就好了,你先玩儿一会儿……记得学习啊。”
江柔:“好的,要洗菜吗?”
许琴知道拒绝也没用,她都会过来帮忙的,于是道:“把那些洗了就行。”
江柔把菜洗好,回屋看书,没看几页,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响了好几声,都没人应。
江柔推开门走出去。
许琴正蹲在垃圾桶旁边削土豆,手上除了土豆的灰黄和银色的削皮刀外,还有正在溢出的鲜血。
她整个人瑟缩着,不比一旁的垃圾桶体面一点。
门外敲门还在继续。
许琴愣愣地抬头,看见江柔的时候,猛然回过神,急忙将土豆和削皮刀放到一边,站起来压低声音慌忙道:“柔柔,回去,回屋里去!”
估计连自己的手被划伤了都没注意到。
看着她害怕的样子,江柔福灵心至,知道为什么了。
十五天的拘留时间前两天就到了,江伟星现在应该已经出来了。
怪不得她总感觉,这两天许琴很容易受到惊吓,对她也更加小心翼翼,生怕她离开她的视线太久。
有节奏的敲门声没停。
江柔几步迈到许琴身边,一把扶住她,“你冷静一点,没事的,你听这敲门声,这么温缓,不可能是他的。”
许琴的身体在不自觉地发抖,“不、不是?”
江柔肯定道:“对,不是。”
许琴舔了下干涩的嘴唇,“我……我先去看看,你回屋去,和你没关系,回去!”
门外,一直等不到人,敲门声大了一下,伴随一个中年女声:“有人在吗?查、水|表。”
江柔高声道:“有人,稍等。”
许琴呼出一口气,却没有放下心。
没有劫后余生,只是躲过了这次,不知道下一次又会在什么时候的惊恐。
江柔把她扶到沙发上,扯了两张纸给她,放在她没受伤的手上,“我先让她进来,你自己可以处理吧?”
许琴点了点头。
江柔打开门,放门外的人进门查|水、表,“不好意思,家里人刚才手受伤了。”
“哎,没事,”门外是个有些丰腴的中年女人,笑容可掬,“以后记得说一声就行,我还以为没人呢。”
她查过水表,把单子开了递给江柔,“喏,记得按时缴费,超过了要收滞纳费的。”
说完没忍住看了一眼沙发上,像没了魂一样的许琴。
江柔向前走了一步,挡住她的视线,说:“好的,慢走。”
看人离开后,江柔转身蹲下,拉开许琴的左手。
她伤在右手,根本就没处理,只是把纸按在了伤口处,伤口上面还有些土,也被她一并按进了伤口。
江柔心下叹了口气。
江伟星还没来,就怕她先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她转身回房间,取那天宿良买的紫药水和创可贴。
许琴看着江柔一言不发的离开,只觉得悲痛。
她怎么、怎么能让一个孩子承受这些!
许琴想继续做饭。
腿有些麻,她敲了敲,想站起来。
江柔拎着袋子出来,“你要干什么?”
许琴抬头,“我……给你做饭。”
江柔走过去蹲下,“别做了,出去吃吧,我……发工资了,想请你吃饭,伸手。”
许琴伸出手。
看她低着头,用镊子捏着紫药水球,一点一点把灰尘擦干净,而后换了新的棉球,消毒后再伤口处贴了个创可贴。
创可贴上还有两个粉色的小爱心。
江柔看着那两个爱心,再想想宿良在学校的暴躁模样……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爱好。
江柔站起来,看到许琴泪盈于眶,又弯腰抽了两张纸,递给她。
许琴接过,按在眼睛上,把还没流下来的眼泪吸走。
隔了几秒,江柔说:“你别怕,有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