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不会让人沉浸在过去的悔恨里面太久,现实还有那么多要去处理的事情,过度的悲伤都是一种奢侈。
裴朔年并没有在唐春雨和唐母身上花太多时间,马上就找到了那些媒体和记者,向他们沟通能不能暂时把消息压下,想要和那个香水师进行最后的交涉。
只是以她现在的情绪来看,希望不大。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先稳住那些媒体,然后去找到唐初露,争取把所有的影响都压到最小。
在这之前她必须要确定唐初露的安全,确定她没事,然后让她安静地躲一段时间。
以他对唐初露的理解,她并不会乱跑,果然,他在她的办公室找到她。
门是反锁的,他早就有预感,拿了备用钥匙,拧开门进去。
窗帘都被拉上,外面昏黄的光线照了进来,桌子上趴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似乎是在哭。
裴朔年忽然就顿出了脚步,呆立在门口。
他从来没有见过唐初露一个人躲着哭的样子,那样微弱的、卑微的声音,居然是她发出来的……
男人只觉得心里越发钝痛,喉咙像是被一把生锈的刀片来回切割,发不出任何声音,一开口便是猩甜的血味。
过了很久,他才出声,声音发颤:“露露……”
正躲着哭的人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面,都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听到他这一声呼唤猛地抬起头,脸上布满了泪痕惊讶地看着他——
然后唐初露立刻就收起了脸上脆弱的表情,急忙用手背去擦自己的眼泪,背过身去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副模样。
她冷着声音,“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但那一丝哽咽还是出卖了她的情绪。
唐初露觉得自己好窝囊,明明那么厌恶面前这个人,却又偏偏被他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
裴朔年顿了一下,对她说:“我知道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没用,从前的事情是我做错了,我错的太离谱……我也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以后我会用实际行动来弥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解决手术的弥留问题……”
唐初露吸了吸鼻子,从桌子上拿出纸巾擦干净鼻涕上,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你说吧,该怎么处理?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给唐春雨背锅,不管她们说什么都不可能。”
裴朔年有些无奈,“我当然不会让你被她连累,只是……”
他停顿了一下,“这段时间你可能需要暂时休整一下。”
他话说的比较委婉,但唐初露还是听出了他语气里面的为难,扬起头看着他,“你是要让我停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