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双色吊坠自幸帝手中掉到了冷夜的面前,幸帝脸上还挂着浅浅的微笑,那表情可以说是这世界上最赤、裸的讽刺。
冷夜爬上前捡起那玉佩:“怎,怎么会.....”
冷夜一遍遍检查那颗吊坠,可怎么看都是自己的那枚。
这玉佩为什么会出现在陛下手中?
答案似乎不言而喻。
冷夜骤然回想起红环自悬崖被他救起后醒来时见到他的那个表情,分明带着震惊和不相信,原来她当初并不是不小心摔下悬崖的,而是真心实意地想要求死么?
但这之后的体贴也都是假的么?
冷夜的心中似乎还抱有一丝期待,他第一反应是想狡辩:“陛下,红环她!”
幸帝脚下动了动,拒绝了冷夜的辩驳,他背过身,冷冷的说:“那个女人对我已经没有用了。”
冷夜颓然的跌坐腿上。
幸帝浑厚沧桑的声音再次向起,“你如何处置这个女子是朕对你最后的宽容。但你必须替朕办最后一件事,这件事也是用你父亲的命作为交换。”
幸帝说完已经抬脚向远处凉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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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长兴侯府,庆安堂。
这次凛毒发作所带来的疼痛持续了很久,尤其是额头与肩膀两大受创的地方,就像两个初学者在在雪地中拉动琴弦时发出的尖锐的声响,寒冷和噪音一波接一波的袭击着沈晏清脆弱敏感的神经。
直到后来他找到了一个极其温暖的地方,暖流渐散了寒冷,疼痛也随之被安抚,沈晏清才逐渐恢复意识。
耳边传来并不属于自己的呼吸声,他诧异之余缓缓睁开双眼,入目一头如瀑的黑丝,再往下是一双紧紧盯着自己的,如墨一般漆黑的眼睛。
“你怎么会在这里。”沈晏清微微蹙眉,脱口而出。
说着他拉着身上中衣想要起身,可惜全身想散架一样的疼痛,他不过抬了下头,便再次躺回男人的臂弯中。
沈陵渊见状微微一笑,撑起上半身,长发垂在枕头边,“今早,有一个人一直在喊冷,抓着我的衣服不放,一定要我躺在床上陪他……”
“够了。”
沈晏清也是现在才想起最晚发生的事情,不知是不是受凉的缘故,他感觉自己面上有点发烧。
沈晏清说罢,正欲再次起身,沈陵渊却骤然揽住了他的手臂,而后突然凑近,“别动。”
他那双眼中认真的神色,让沈晏清有一瞬间的怔愣。
而后额头传来一阵温暖的触感。
原是沈陵渊伸了一只手轻拂过沈晏清的额头。
那里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却留下了一片凹凸不平的疤痕,“那蓝色的花纹虽然能治疗你的伤口,但我总觉得很不安,每一次它出现你都会昏迷,然后缩在我怀里喊着痛。”
沈陵渊的语气很轻,手上的动作更轻,每抚过一处坑洼,怀里的人的颤抖就更加明显。
“那时候,我多想替你疼。”
沈陵渊说着,低头,嘴唇擦过肩膀处的衣襟,露出一道椭圆形的疤痕。
“别!”
沈晏清惊呼了一声,可这字后边却带了些许别的意味。
沈陵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震惊,感受着怀里逐渐变软的身体,他坏笑一声,“刚刚......我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沈晏清想辩解之际,沈陵渊却没给他机会,低头吻住了封住了他的口。
这一切都太过自然,自然到最后都变成了理所当然,理所当然的躺在一起,理所当然的检查伤口,理所当然的吻。
沈晏清已经忘了最开始的挣扎。
他看上去是个冷静绝顶的人,他也确实拥有常人所不能及的镇定从容。
但这一切都被眼前这个人的出现打破了。
无论是第一眼见到那个冲动的小胖墩,还是现在这个极尽温柔的男人,总在不经意之间刷新他的底线。
就像沈晏清从前不喜任何人的过度关心与亲昵的动作,却一点也不排斥这个男人的亲近,甚至于如今是在享受他的亲吻。
是那种从未体验过的,被一个人全心全意捧在手心里的珍视的感觉。
...
沈陵渊终于亲够了,他一双眼染着欲色,惊异于这人今日的乖顺,一抬头便盯着那双浅眸,分明看到了沈晏清一瞬间那类似于猫儿找到了舒适的小窝一般,悄悄眯了眯双眼。
那一瞬意乱情迷的神情让沈陵渊的心,顿时漏跳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