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不来问我?”沈晏清冰凉的声调打断了沈陵渊脑子里的胡思乱想。
沈陵渊回了神,缓缓松开沈晏清的手臂,留下五道浅浅的爪印。
“问了你也不会说。”
他垂着眼眸,不去看沈晏清,他在害怕,害怕得到的是肯定的答案。
‘笃笃笃’
门外传来倒霉哥的声音。
“陆公子,药煎好了。”
“我知道了,辛苦。”
这人到得及时,沈陵渊顺着他的话转过身,嘴角一弯,收起了心中那可笑的期待,他取了药,装作不在意似的,回到沈晏清身边,说,“喝药。”
这回沈晏清没有拒绝,他端过药碗,闻了一下之后却皱起了眉头,脱口而出:“这药是谁调的。”
怎么比素娥那厮弄得还苦十倍。
“你这一晕把那小美人吓够呛,他说他会些医术缓解你的伤,我找郎中试过了,方子无碍。”
沈陵渊看着沈晏清拒绝的表情无动于衷,“之前都是素娥在调理你的身子,她为何最近没在你身边。”
沈晏清抬眸:“你刚说过了,问了我也不会说。”
这人说得理所当然,两人对视片刻,反而是沈凌渊先错开目光,别过头,“沈晏清,你最好没别的事情瞒着我,不然等我查出来……”
沈晏清挑眉,“查出来又怎样?”
这话说得让人不爽,可他接下来说的话更让沈陵渊如五雷轰顶。
“不论你如何查,沈迟死在我手里的事实永远不会改变。”那双淡色的眼一如既往的冷漠。
沈陵渊想问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人要一次次地激怒他,一次又一次给他一口要死他的机会。
沈陵渊呼不畅,愤怒和委屈都集中在心口,气血逆流,喉头蓦然涌上一抹腥甜。
沈陵渊盯着那人,费力地吞咽,他站起身却没得到一丝丝回应,男人再开口只剩绝望的低吼:“你怎么敢直呼他的名字!”
这场景似曾相识,同样的庆安堂内阁,同样的床铺,一个躺在床上云淡风轻,一个站在床边呼呼喘气。
沈晏清忽然笑了,笑得惊心动魄:“这就忍不住了吗?我还以为你在雪山遇到高人,已经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可现在呢,你想从我身上得到的东西都写在眼睛里,就好似向主人要食的狗崽那般好懂。”
“你是不是想求我?求我收回刚才的话?”沈晏清说着,不自觉地伸出一只手,他想去触碰。
只是不知道他只是想摸一摸沈陵渊眼上那道疤痕,还是习惯性地去为他抹眼泪。
但沈陵渊不再是当初的少年了,他的眼眶不过红了一刹那,沈晏清伸手碰他的时候,那双带着怒火的眼骤然变得深邃,他一把握住了伸过来的手腕。
沈陵渊的声音嘶哑,眸子黑得深沉:“可你该清楚,我早已经不是那个单纯好懂的狗崽子了。”
沈晏清失策了,他不该伸手,他不该拿白肉去喂一只饥饿的狼。
即便这只狼,是他养的。
沈陵渊抓着沈晏清的手臂,里侧膝盖跪上了床铺,隔着一层棉布与沈晏清肌肤相贴,他的另一只手撑在外侧床沿,凤目紧紧盯着那双桃花眼,而后骤然低下头,用鼻子去嗅身下人的脖颈。
是熟悉的药草清香。
沈陵渊像个瘾者无药可救的疯狂索取,声音却愈发低沉磁性:“两年前你不用锁链将我锁起来,就该想到今时今日遭到反噬。你既然知道我想要什么,那我也不必再假惺惺伪装,已经够累了!”
脖颈上传来灼热的呼吸,这从未有过的感觉让沈晏清毛骨悚然,他大力地挣扎,想将手中苦药洒在这登徒子脸上,可动手的瞬间就被沈陵渊看穿了。
最终的胜利者是沈陵渊,药碗脱手之际沈晏清的胳膊划向枕边。
‘嚓’的一声盘子碎裂的声音,沈陵渊怔了两年后回头,只见地面一片狼藉,那盘雕刻着海棠花的糕点散落在地,其中一块沾满了灰尘与白粥滚到了他脚边。
亦如他的心。
沈陵渊再回身时,是笑着的,而且笑得灿烂。
他说:“义兄想不想知道这些日子你是怎么喝药的?”
说罢,沈陵渊在那双蓦然睁大的浅色眼眸的注视下端起药碗,饮了一口放在嘴中,而后飞快地用嘴,将药汤渡到了沈晏清口中。
“你!唔!”
残留的药液顺着嘴角滚落,滑过沈晏清白皙脖颈和被迫滚动的喉结。
药已经咽下,但吻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