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倾了然。”他的语气透着敬意。
在珍视他人回忆这方面,他与她竟有着相通的默契。
楚世倾坐在院中石凳上,见她端了一堆物事走进陈穆房间,动作虽快,步子却是沉的,他的眸色亦跟着沉了几分。
谢炎瞟一眼关紧的房门,俯身在公子耳边小声吐出一直压在心里的感慨:“炎打听过,她敬称他为先生,实则是主仆关系。
一个仆人受了不公,她这主人居然不计后果地毁了县主的容!重视得也太过了吧?炎不知公子对她说的那些话是真是假。
若是玩闹,自无须理睬她与旁人如何相处;若公子是真的喜欢,定不可放任他们之间的暧昧不管。”
“你现在快贴上我耳朵的样子,才叫暧昧!”楚世倾笑得十分危险:“让你观人时细心点、脑子活点,都记哪去啦?”
谢炎迅速闪身躲开他的暴怒一掌,愣愣地问:“难道炎又说错了?”
“唉——”楚世倾恨铁不成钢地叹道:“她和他的感情是极不一般,然绝非男女之情。她看他的眼神太过挚诚,有什么情感皆能一目了然……”
那道脆弱的身影又浮于面前,使他清晰地感受到了,这世上原还有个人和他一样的孤单而倔强。只是他把自己埋进了黑暗,她却活得好似一道刺目的光。
如果换作谢炎受伤,他的反应会和她一样——对于自己唯一的“亲人”,怎么做都是应该的,无奈某人至今仍未能意识到这一点。
“那个印衡……”楚世倾托着下颌嘀咕。
“依炎之见,多半是她为了搪塞公子,胡编出的人罢了。”
“这名字她说的那般顺口,应是确有此人存在的,至于其他关于他的事,倒是未必全真。你有时间去查查,本公子倒要瞧瞧,究竟是怎样的人,她一提及便‘满面春风’。”
“是——”谢炎略显难色:“公子可否再给些线索?譬如具体长相或出身……”
“知道我还命你去查啥?”楚世倾放弃地扭过头:“七日内,倘查不出她这师兄的具体长相和出身,后果你清楚的。”
“……是。”谢炎的脸顿时苦得比苦瓜还苦。
如今他连她的名字、师门都没摸明,又要再捎上个师兄,任务实在艰巨啊!
楚世倾本能地虑掉侍卫的低落情绪,继续吩咐道:“既清楚了,就快去烧水煮茶,没见着你家公子正渴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