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她是在报复昨天的事?
他以为她足够聪明,可现在看来,还是有点小笨。
修长的手指在1和0之间来回游移,眼梢一直挑着,若有若无瞄着腕上的名牌表。似乎在等待,挑选最适当的时机,报警!
‘啪’‘啪’——
门外传来冒失的敲门声,莫雅兰硬是拉着还孱弱纤纤的左雨菲闯了进来。她似乎永远不懂得黎暮迟邪魅双眸里隐藏的警告,永远刁难的不知分寸。尤其想到那次酒会上,黎暮迟对她的侮辱,她更是抱着一种近乎示威的心态,把一版照片放到他办公桌上。
“你看看,这是谁?”莫雅兰把左雨菲往旁边一推,便径自过去炫耀。压根忘了,这照片是从谁手上抢来的?
而左雨菲只是一副大病初愈的娇弱模样,想出声阻止,却似乎那么无力,最后只剩唇角淡淡的笑意。
“听说你阻止了她走光的照片流出,那这些呢?这些她跟男人睡觉、乱搞的艳照,你也要买吗?”
莫雅兰开口便咄咄逼人,一张张拨着那些在酒店拍下来的韩胤晨和苏夏的相拥照,添油加醋着,“暮迟,我早说过,这种不要脸的贱女人,只会给你戴绿帽子。这次是事务所老板,下次,指不定就是黎氏你身边的哪个人,甚至是黎伯伯……”
“住口。”黎暮迟拾起那些照片,狭长的眸子变得更加幽暗,甚至是寒冷逼人。俊美的侧脸,似被刀刻深了半寸,轮廓立刻变得分明。连一贯的似笑非笑,都被一种锥心刺骨的冷瑟取代。
他明显收紧了掌心,照片变成乱糟糟的一团,最后被‘啪’地丢进了纸篓。
“雅兰宝贝,这些是全部了吧?”他拿着打火机,一张张地烧着剩下的一厚打照片,瞳孔幽冷到极致。
“还有……”
“雅兰姐,你跟夏夏和好了吧。她也只是在追求自己的幸福,别再拿这些伤害她了,好吗?”左雨菲靠在落地窗前,随意的T恤搭配牛仔裤,让她清纯的像一个只可远观的娃娃。浑身上下明显的光环,却低调地处理成了折翼天使般的温柔。
莫雅兰见了,怔了下,不再做声。
只见黎暮迟烧尽最后一张照片,便大步朝门外走去。
“表哥……”左雨菲轻唤一句,旋即便楚楚可怜地垂下眼帘,“我中午煲好莲藕排骨汤,等着你回来一起喝。”
黎暮迟轻应了句,便捏紧车钥匙,走了出去。
车停到事务所门前时,正见韩胤晨和苏夏一身疲惫地从酒店回来。苏夏手里还拎着一瓶酒,是打算拿去化验,以确定该告谁的问题。
黎暮迟推开车门,走过去。没说什么,只是挽起袖子,‘啪’地一拳打在韩胤晨毫无防备的脸上——
韩胤晨猛然吃一拳头,还来不及回手,鼻血已经顺着疲倦冷峻的脸上滚下去,‘啪嗒’‘啪嗒’滴在那双崭新的皮鞋上。他胡乱抹了一把,抬起头,怒视过去,那双鹰眸发出凌厉杀人的光芒。
“对不起,这只是我问候韩先生的一种方式。接下来,我们需要用斯文点的方式,坐下来谈一谈。”黎暮迟款步走上前,一条杏白色长裤,在水泥地面的映衬下,显得洁净儒雅。精光透过那修饰脸型的镜片,绿油油的,云波诡谲。
“这就是你那个废柴男人?跟他的拳头一样,虚有其表。”韩胤晨边仰起头,控住鼻血。边揉捏着骨关节,做好跟他大干一架的准备。
早在三年前,他就想揍他了。直到今天,才情敌相见,他突然觉得,过去他的诅咒,简直就不够。
黎暮迟不以为然地斜睇一眼,便停在苏夏身前一字一顿沉沉道,“亲爱的,有人拿着昨天你跟他的床照给我欣赏,我嫌照的太难看了,已经烧了。如果你,不想再有这种发生,就跟他,保持一定距离。”
听完,苏夏笑了。那是嘲笑,是冷笑,是怨恨的笑。抬高下巴,直视他令人发寒的笑容,反唇相讥。
“黎暮迟,任何人都有权说这句话,惟独你,没这个资格。”她伸手温柔擦拭着韩胤晨的鼻血,顺势贴靠向他,把整个娇柔的身子都托付给那一米八三的男人。
“别说我跟他的床照,就是我在你面前跟他做上一万次,也轮不到你插嘴!因为我本来,该是韩太太!”
她厌恶地瞪着他,不想多看他一眼。想起她凄凄凉凉的三年,想起她跟韩胤晨的这段遗憾,想起他的伪装,他的残忍,他的百般玩弄,她便恨得牙痒痒。
“听到了吗?在我还没告你蓄意伤人前,滚!”韩胤晨拥住苏夏肩头,毫不客气地从他身边撞过去。
便在下一刻,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揪住。回过神时,一记重拳已经朝他右眼眶袭来。罕见地,他躲闪不及。
“离开她!”这一次,不是好好谈谈那么简单了。黎暮迟的口吻,带着浓浓的告戒。撕去绅士的外皮,他比野兽更凶残。在联想到那些艳照的同时,他的血液更是强烈地拍击血管,让浑身毛孔都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