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歆芝吓了一跳,手捂在胸口,定定看着他,“你,你没死?”
“你见过死人还能说话的吗?”王瀚才自嘲一笑,觉得少女被惊吓的表情很有趣。他打量她身上桃粉色的襦裙,露出雪白的颈子,竟有些蠢蠢欲动。
澹歆芝被男人渐渐灼热的视线吓得低下头,害羞的小脸红扑扑的。
王瀚才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澹歆芝。”
“歆芝。歆儿。芝儿。”王瀚才喃喃自语,笑说:“这名字是澹时寒取的吗?”
“是我爷爷取的。”澹歆芝小骄傲的回答。
从小到大,同村的小姐妹们名字都没有她们家女儿的名字好听,不管谁听到都说是读书人家的大家闺秀。
王瀚才点点头,“看来你们澹家是书香世家。”
“书香世家算不上,不过比别人家要懂得更多一些。而且……”澹歆芝话未说完,警觉的往窗外瞧,看到卫一引领着丞相府的管家进来。吓得她连忙要走。
王瀚才半起身拉住她,问:“话没说完怎么就走呢?”
“我晚点再来吧。万一被他们看到,会告到我嫂子那里的。”澹歆芝想要甩开手腕上的大手。
王瀚才讪讪,“怕什么。大不了我娶你便是。”
澹歆芝小脸一红,趁机甩掉他的手,一下子躲到屏风后面,“就算你想娶,我嫂子也不会答应的。”
“哼,我想要的女人,还没有谁能拦得住的。”王瀚才自负的嗤笑。身为丞相之子,他也的确有傲的资格。
如来时一般悄悄的,走的时候也没有惊动屋里的龙卫。
澹歆芝点着脚尖溜出屋后的小门,延着最近的一条路回到她住的小院子。
— — — —
干净的小院被阳光洒下一片耀眼的金黄。
小婢女扶着陶氏站在屋门口,看到澹歆芝走进院来,立即低声禀告。
陶氏气运丹田,大喝一声:“给我跪下!”
澹歆芝吓得扑通跪下,胆战心惊的看着陶氏。
小婢女悄悄给她使眼色,却被陶氏推到一旁,吩咐:“去把你家大小姐给我叫来。”
小婢女爱莫能助,只好听从吩咐去找岳秀姌来帮忙劝和。
澹歆芝看着小婢女跑了,心想一定是她告密的。心中不免更加恼火,恨不得掌掴小婢女,惩罚她多嘴多舌。
陶氏试探着走下石阶,来到澹歆芝面前,“说,你进到那屋里,看到了 谁?”
“王瀚才。”澹歆芝如实回答。
“孽障,你知不知道他是谁的儿子,你又知不知道他们父子与你兄嫂的大仇?”陶氏恨女儿没骨气,竟偷跑去看男人,而那个男人又是澹家的仇人之子。
澹歆芝气鼓鼓的反驳:“娘,他爹不是好,他又没有错。就算没有人愿意相信他是好人,我愿意相信。他本性不坏,我知道他也想当个好人的。”
“住口!”陶氏怒极,挥手便打过去,恰恰打在澹歆芝的脸颊上。
“娘,茹儿能嫁入方家,一辈子荣华富贵。我为何不能嫁给丞相的儿子?为什么我就要过着低人一等的苦日子呢?”澹歆芝捂着脸含泪质问,她不甘心。
看到自己的妹妹成为将军夫人,她羡慕又嫉妒。同样是澹家女儿,为何命运如此不同。
“娘,只要他愿意娶我,就算做妾室,我也甘愿。等到日后诞下男孩儿,我便能母凭子贵,成为丞相府的女主人。”
“住口,你这个孽子。”陶氏指着她的手微微发抖,气得身形摇晃,险些摔倒在地。
澹歆芝吓得一把住陶氏,哭着喊:“娘。”
陶氏一把甩开她的手,“滚!你再不是澹家人。滚得远远的!”
“娘,我也是你的女儿呀,为什么你疼大哥、疼大嫂、疼小妹,就是不肯对我半点的疼惜呢?”澹歆芝哭着控诉。
当她被姓孟的男人糟蹋后,她没有得到母亲的怜惜,没有得到大哥的理解,甚至连小妹都平平淡淡的。
好多时候,她很想一死了之。可是岳秀姌对她太好,好到她想……
“娘,我宁愿成为妾室,也要嫁给他。求娘成全!”
陶氏激动的指着前方,声嘶力竭的哭吼:“滚!滚!给我滚!”
“娘!”
澹歆芝凄惋的哭着,喊着,求着。
岳秀姌进到院子时,就看到陶氏站着,澹歆芝跪着,母女俩像是在经历一场炼狱之火,悲凄而哀恸。
她悄悄走过去,挽住陶氏的胳膊,柔声安慰:“娘别生气,我来劝劝芝儿。”
“大嫂不必多说,为享荣华富贵,我宁愿做他的妾室。”
“芝儿,你怎么能这样伤娘的心呢?”
澹歆芝心意已决,岳秀姌气得跺脚。
“滚!让她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