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手指轻重得宜的揉按她的太阳穴,岳秀姌舒爽的喟叹一声,翻身趴伏在男人的身上,下巴枕在他的胸膛,闭上眼睛享受他的贴心服侍。
头顶传来一声低沉好听的浅笑声,她眯缝眼睛。眼缝里男人英朗面容略显疲态,唇角翘起,下巴泛着青色的胡茬儿,喉结滚动,赤果果的胸膛有漂亮的块块肌,令人垂涎三尺。
“姌儿,你流口水了。”
修长手指的指腹在她的唇角抹过,拉起一条晶莹的水丝。天籁般嗓音轻笑出声,取代指腹的是温暖柔软的唇。
岳秀姌闭上眼睛,任由他放纵,任由他宠溺,任由他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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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礼只差一礼,便是亲迎礼。
不同于习俗常见的婚礼,岳秀姌想别出心裁的设置几个精妙的环节。在得到周陆两家长辈的同意,在亲迎礼上添加十对花童。
醉花镇或相邻村子,年满十岁的稚龄男童女童皆可报名,经过貌、行、礼的筛选,终于先出二十个孩子参加岳秀姌设计的培训。
从笑容,步态,站姿,举手投足一一教导。懂规矩又不失俏皮可爱,尤其穿上岳秀姌亲自设计的缩小版大红龙飞凤舞绣衣更是漂亮。
亲迎礼前一日,岳秀姌先到陆府,与陆之富和周夫人,及陆三珍商量第二日亲迎礼的流程。然后又马不停蹄的来到周府,与周良、周夫人和周家兄弟商量好流程。
入夜时分,又有陆府遣来一位“十全妇人”来铺床,整理新房。
所谓十全妇人,便是双方父母健在、儿女双全、孙儿满堂,夫妻和睦、白首到老也不可或缺。
岳秀姌全程看着“十全妇人”把象征早生贵子的花生、桂圆、莲子、红枣子铺到被子里,又压上很多元宝形状的金银锞子。
“杨大娘辛苦了。”周夫人送上红包,又命人包了些点心给杨大娘带回去。
杨大娘高高兴兴的收了,又向周夫人道喜,才由周府的人送回陆府去。
岳秀姌看看新房布置得很漂亮,长长舒气,说:“婶娘,我也该回啦。明日天亮前我会过来。”
“我送你。”周夫人与岳秀姌挽着手往前院走,恰巧遇到送宾客回来的周良。
周良实在不忍心让侄女辛苦,便留岳秀姌住在客院。
澹时寒知晓后,连夜赶来周府与岳秀姌作伴,怕她住在别人家里不舒服。
好在有自己的男人陪着,再加上白天奔波辛苦,这一夜岳秀姌在他怀里睡得极其安稳。
翌日,天蒙蒙亮之时,周宅里便喧闹起来。
岳秀姌和澹时寒也穿戴洗梳整齐,手牵手来到前院的大堂,周良和周夫人已经坐在大堂里等着。
方睿武眨眨困顿的眼睛,咕哝:“我以后可不要举行成亲礼,怪累的。”
“噗!你娶个野人住山里,肯定没人逼你办婚礼。”岳秀姌打趣他,和澹时寒一同进来,向周良和周夫人行礼问早安。
周良和周夫人颔首。
今日,赞礼是胡杨,执事是霍猛。
少时,周子世身穿飞龙祥云大红圆领长袍,头戴乌纱,端步进门。
胡杨声音洪亮,唱道:“请周大人,周大公子移步祠堂,告于宗庙。”
周良起身,整整衣冠,与澹时寒、岳秀姌、方睿武等人揖礼,便领着周子世去了祠堂。
周家祠堂。
周良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周子世立于门口左侧,面朝东方,神情严肃。
胡杨站于供桌香案另一侧,唱道:“鞠躬!”
周子世腰微弯,垂首。
胡杨继续唱道:“拜——!”
周子世俯身行拜礼。
胡杨声音拉长,唱道:“兴——!”
周子世起身,躬身垂首。
“拜——!”
……
“兴——!”
“平身!”
周子世直起腰板,昂起头目视前方。
霍猛为执事,端来一盏酒送到周子世手中。周子世将杯中酒洒向地面,以祭先祖之恩,祈祷先祖之庇佑。然后饮尽余下的半杯酒。
霍猛取走酒杯,引周子世来到周良面前,听父亲训话。
周良端坐于椅上,神情严肃的说:“厘尔内治,往求尔匹。”
周子世回道:“敢不奉命。”
如刚刚祭拜先祖那样,胡杨唱:“鞠躬,拜,兴,拜,兴,平身。”
周子世向父亲行礼,后由霍猛引路,回到前院与媒人岳秀姌会合。
“都好啦?”岳秀姌看看周子世,又看看霍猛。
“可以接新娘去了。”霍猛面皮动动,实在笑不出来。
岳秀姌也懒得理他会不会笑,转身与澹时寒叮嘱两句,兴高采烈的大喊一声:“接新娘去喽!”
明锣开路,二个打扮喜庆的小厮提着灯笼,后面跟着二十个漂亮的花童,手里提着柳条编的花篮,里面是大红色的花瓣。
周子世骑在马背上,后面是八抬花轿,再后面是亲迎礼的聘礼,共十六抬。
在醉花镇街市上绕了两个来回,缓缓往陆府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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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亲迎队伍从周府出发的时候,陆家人也没闲着。
清晨起来,陆三珍是被自己两个已出嫁的姐姐吼起来。她睡梦中被折腾来折腾去,才不管那些奇怪的妇人们在她脸上涂抹乱七八糟的胭脂水粉,她只闭上眼睛继续半梦半醒。
直到院门上的老婆子们高高兴兴的跑进来,说新姑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