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才来啊。”
“秀娘。”
李幸儿悲凄的喊一声,扑进岳秀姌的怀里放声大哭。
岳秀姌目光呆滞的看向胡杨,又拍拍挂在身上的李幸儿的背。
胡杨身上烧黑的棉袍子仍然传出一股股焦味儿。还有怀里的李幸儿也是一身狼狈,头发也被烧掉一半。
“你们没有见到我派去接你们的人吗?”
胡杨摇头,“这一路上遇到不少从胡杨村逃出来的村民,没有见到赶过去救火的人啊。”
“怪了。”岳秀姌疑惑不解。鲁衡,暗卫和龙卫,派出去的人没有五十,也有四十余人。竟然没有与胡杨夫妻遇上?
“大小姐。”英子出来,看到李幸儿仍抱住岳秀姌大哭。她有点看不下去了,提醒道:“大小姐,先让胡大哥和胡大嫂进去吧。”
一经提醒,岳秀姌恍回神,拉开李幸儿,说:“对对对,我怎么忘了呢。你们快进来。”又回头吩咐英子,“你去让人把西边的客院打扫了。”
英子答应着,说:“要让厨院准备吃食吗?”
岳秀姌白她一眼,“这还用问?”
英子不好意思的笑笑,转身跑了。
“胡大哥,幸儿,快进来。”岳秀姌招呼着胡杨和李幸儿往西边的客院走去。
早前那院子是周子禹住着的,即便没有人住着,任管家也会让小厮和老婆子们每日清扫。若有客人来住下,只需再添补些棉被等等便可。
岳秀姌领着胡杨和李幸儿来到西边的客院,与周子世居住的客院一墙之隔。
相携来到客院的屋子里,英子也立即让人抬来洗澡水放到旁边的耳房里。
“胡大嫂,这是大小姐给我新做的两身衣裙,还没上身呢。”英子拿来一个包袱,边打开边说:“若是你不嫌弃,请穿吧。”
李幸儿眼圈泛红,起身福了福,“谢谢英子姐姐。我们夫妻被困火海,好不容易逃出来,除了这身残破衣衫,实在……”
“没关系。”英子笑着安慰,从包袱里拿出另一件男式的棉袍,说:“胡杨大哥,这是我家相公的,也是新做的。你若不嫌弃,请穿这件吧。”
胡杨是个红脸汉子,堂堂男儿如今落魄至此,实在……
“拿着吧。她相公啊,你们也认得。”岳秀姌接过英子手里的棉袍,说:“我做主将她嫁给霍猛,如今还是新婚期。你们遭此大难,借着他们的喜气,也去去霉运。”
“多谢。”胡杨抱拳相谢,欲要双手接过被岳秀姌躲开。
岳秀姌瞧着胡杨脏黑黑的双手,笑说:“你们夫妻一起洗洗吧。耳房太小,只准备一桶洗澡水。”
别有深意的打量二人,胡杨尴尬的低头,李幸儿羞红了脸。
“走吧,英子。”岳秀姌起身,催促英子一起出去。忽然又想到什么,回头说:“我留下个婢女,等你们收拾好啦,让她领着你们去我住的院子一起用膳。”
胡杨拱手,道:“多谢大小姐。”
“别客气。以后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岳秀姌笑着摆手,转身与英子一起离开。
胡杨和李幸儿相视一笑,感慨不已。还好认识岳秀姌,不然连个栖身之所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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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胡杨夫妻洗漱完毕,由小婢女引领到后院,岳秀姌和英子已经布置好一桌酒菜。
澹时寒、周子世、周子禹和鲁衡已经坐在桌边闲聊,边等人。
“哎哟哟,你们终于来啦。”英子看见掀帘而入的二人,立即笑着迎上去,拉着李幸儿的手来到桌边,说:“大小姐,这身襦裙还是胡大嫂穿着漂亮。”
岳秀姌也停下手,端详李幸儿,认同的点头,“嗯,的确很漂亮。”
李幸儿羞臊的讪笑,说:“我怎么比得英子姐姐漂亮呢。”
“各有个的美。”岳秀姌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看向一脸局促的胡杨,问:“胡大哥,你想站到几时?”
胡杨动动唇,眼睛瞟向澹时寒,拱手道:“见过澹秀才。”
澹时寒起身拱手还礼,“胡杨大哥不需多礼,请坐。”
胡杨再看看岳秀姌,又看看李幸儿。
“别看啦,快坐吧。”岳秀姌率先拉着李幸儿坐下,又吩咐英子,“你去瞧瞧任管家和霍猛回来没有。等他们回来,也一起叫来吃酒用膳。”
“是。”英子应着,笑着出去。
胡杨和李幸儿从来没有如此正式的与人一起用膳,二人紧张的额头沁着汗珠,双手握拳在膝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岳秀姌打量夫妻二人,忍俊不禁,笑说:“怕什么呀。我们又不是老虎吃了你们。来来来,先填饱肚子。”
胡杨突然站起来,抱拳道:“大小姐,我们上来投告你的。请大小姐收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