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不快去把你们的主子给我叫来,难道非要老娘拿刀宰了你们不成?”
小厮们一个个是从醉花山庄里挑选出来的,哪个都隐藏的高手。一个村里的老太太不过嘴上过过瘾,哪敢真的拿刀?
挡在院门口的小厮懒得理睬李大娘,继续装聋作哑的笔直站着。
“嘿,你们听不懂我的话是不是?快点让你们主子出来见我,她以为躲得过初一,还躲得过十五吗?”李大娘急得跳脚。
“亲家母,你快别闹腾啦。咱们今儿是来求人的,可不能得罪人家。”徐大叔收起烟袋锅子,背着手走来门口,对两个小厮鞠个躬,作揖说:“请二位小哥麻烦通传一声。”
“老伯客气了。不是我们不肯通禀,是大小姐吩咐过她换了衣裳便来。府里的事情多,恐怕是被什么事情给绊住,不如二位先回屋里去喝茶,再等等。”一个小厮拱手还礼,态度还算恭敬。
徐大叔答应着,硬扯着李大娘回去屋里坐下。
二人各坐一边,大眼瞪小眼。
坐了一会儿,李大娘又忍不住跑到屋门口张望,嘟嚷:“早听说有钱人瞧不起穷人,原以为她不是这样的,没想到现在也拿起富人的架势。哼,什么东西呢。”
李大娘说着,慢悠悠走回椅子边坐下,又觉得不解气,扭头啐了一口,骂道:“等咱们以后有钱了,也瞧不起她。”
“你就省省吧。”徐大叔叹气。早知道他应该自己来的,也好过听亲家母唠唠叨叨,万一再得罪了岳秀姌,那不是反害了自己的闺女和女婿嘛。
越想越气,徐大叔冷白一眼对面的亲家母,更加后悔带她一起来。
“李大娘越来越盛气凌人啦。”
屋外传来岳秀姌的声音。
李大娘和徐大叔立即起身相迎,一个颌首陪笑,一个躬身作揖。
岳秀姌由任管家和霍猛陪着,霍猛留在院子里,而任管家跟她的身后一起进到屋里。
“李大娘,徐大叔,快请坐吧。”岳秀姌向二人福了礼,又吩咐身边的任管家,“让人上茶。”
“是。”任管家冷瞥一左一右的二人,提袍出去。
李大娘和徐大叔互换眼色,最后还是李大娘忍不住发声。
“侄媳妇啊。”
“在柳家,请叫我‘大小姐’。”岳秀姌纠正。
李大娘顿时阴沉脸色,嗤笑:“哎哟哟,在我的面前你就别摆架子啦。”
“李大娘。”岳秀姌正视她,勾唇哂笑,问:“你刚刚等你们有钱了也瞧不起我,与其今后变成仇人,不如现在就当作仇人罢了。”
“哎呀,我不过说句逗乐子的话,侄媳妇怎能当真呢。”李大娘后悔没管住自己的嘴巴,怎么让岳秀姌听去呢。真是走霉运,喝凉水都塞牙。
岳秀姌冷哼,扭头看向徐大叔,“你老也跟着来了,可是什么事要我帮忙?”
徐大叔瞥一眼对面的亲家母,思忖片刻,从怀里拿出一张契子,说:“这是豆腐铺子的契子,我琢磨了好几日,与其败在他们的手里,还不如卖给你呢。”
岳秀姌接过契纸,仔细看看,说:“徐大叔,这契子上写的铺子并非是卖给你的,而是租给你的呀。”
“算是吧。”徐大叔重新装好烟袋锅子,吧嗒吧嗒抽两口,说:“我是外来户,那年来的时候只听说这一带的铺子都是无主的,后来又听说是官府管着。想要铺子,只管交一笔钱即可。我和婉儿娘商量过后拿出仅有的钱来交给官府,盘下这铺子。”
“原来如此。”岳秀姌将契子放在旁边的桌上。
任管家领着婢女进来,放下茶杯,又打发出去了。
岳秀姌拿起契子交给任管家,说:“任三伯,你瞧瞧。”
任管家双手接来仔细察看,禀告道:“这是柳太老爷当年和县太爷商量好的,以官府名义将铺子租出去,租金交给官府。至于官府要如何用这笔银子,那就不是柳家来管的。”
岳秀姌点点头,除了中饱私囊还能做什么。醉花镇的县太爷轮到周良已是第五个,前四个人全部调去京城当官。
“如今这铺子又回到我的手里,还要去官府备案吗?”岳秀姌端起茶杯浅啜。
任管家说:“是要和官府通个话的。大小姐既然回来了,不如连同其余的铺子全部收回来,再重新租出去。”
“官府会同意吗?”岳秀姌也想早一点拿回铺子,算一算整座醉花镇都是她的。
任管家微微一笑,轻声提醒:“大小姐忘啦,周县令与你可不是一般的交情。”
岳秀姌恍然大悟,她怎么把自己的“亲叔叔”给忘了呢。
“好,你亲自去办吧。”岳秀姌放下茶杯,又不放心的叮嘱:“让霍猛陪着你去,把醉花镇所有的契子都带上,别漏掉哪个。”
“是。”任管家答应着,颌首行礼后便带着霍猛离开。
全程李大娘和徐大叔看得懵懵懂懂,怎么一眨眼的功夫整条醉花镇都是她的呢?
“侄媳妇啊,你是不是在白日做梦啊?”李大娘伸长脖子,很想摸摸岳秀姌的额头。
岳秀姌莞尔,说:“没有啊。柳老太爷是我的外祖父,整个醉花镇都是他的。如今由我继承,自然就是我的。”
“李大娘,徐大叔,既然铺子是我的,我便再出一本菜谱入股豆腐铺子,我与你们五五分账,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