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管家心疼岳秀姌,又无奈身为下人不能多嘴说什么。只能望着澹时寒离去的背影,走上前来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大小姐,我送你回去吧。”
“任三伯,他不相信我。”岳秀姌委屈的落泪,由任管家扶着慢慢走。前方不远处就是柳老太爷生前居住的东院。不知为什么,岳秀姌觉得自己该搬出来冷静冷静。
“任三伯,你让婢女去将我的东西搬来东院。我想在东院住几日。”
“这……”任管家看看东院,“天气还冷,东院屋子没有烧炭火,恐怕……”
“没关系,我穿得厚实。你领人清扫屋子,烧上炭火就好。院子里可慢慢打扫,不急在这一刻。”
岳秀姌让任管家去领人收拾。她慢慢蹭着小步子继续走,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刚刚澹时寒冷漠的神情。
他,又要回到曾经的样子吗?就像她重生后的那些日子,每次惹怒他就被掐住脖子,总是恶狠狠的诅咒她为什么没有死,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要自作主张。
慢吞吞的走进东院,抬头便看见五间巍峨房屋座于高高的汉白玉石基之上。
“大小姐,我来扶你。”一个十二岁的小婢女过来扶着她,笑盈盈的说:“大小姐慢点走。这路上洒过水,天气寒冻了冰,小心滑倒。”
岳秀姌感激的颌首,由小婢女扶回正屋。此时,任管家知道她怕冷,命人多放几个炭盆。她一走进屋子,已能感觉到温暖。
“大小姐。”屋外面,任管家只轻轻唤一声便再没有声音。
岳秀姌让小婢女出去看看,哪知小婢女出去好一会儿也没有再进来。
“外面有人吗?”
她伸长脖子往窗外望望,发现院子里的人影攒动,却没有人应声。
岳秀姌也懒得理睬,脱下狐裘斗篷歪靠在榻上。
“先生,请。”
澹时寒引领着老大夫进来,直接走向榻边,又命跟进来的小婢女去搬凳子。
岳秀姌知道是他也懒得睁开眼睛,只当他不存在。
见她无声的反抗,澹时寒也不勉强,亲自为她脱去鞋,又拿自己的帕子盖在肿成包子似的脚踝上,说:“先生,请。”
老大夫坐在榻边,净过手后,在肿成大包的脚踝上摸索着。
“嗷!轻点儿。”
脚踝被老大夫的手又掐又按,疼得岳秀姌泪水哗哗的。
澹时寒见状,立即倾身坐在榻沿上,将她抱在怀里,柔声安抚:“别怕别怕,老大夫想看看你的骨头有没有受伤。忍过疼,我给你买糖吃。”
“噗!”岳秀姌又气又怒又笑,这男人的厚脸皮真是天下无敌。刚刚一副抛弃她的冷漠无情,现在又跑来温柔如水,还要给她买糖吃,当她是三岁小孩子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吗?
澹时寒见老大夫又要下狠手,立即捧着她的小脸,温柔又责备的说:“姌儿,以后离周子世远点儿。不准让他拉你的手,更不准听他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话,还有……”
“还有?”岳秀姌眨眨眼,她怎么觉得澹时寒在吃醋呢。
澹时寒慢慢凑近,柔情似水的低声宣誓自己的主权,“还有,你是我的妻子,只准对我笑、对我哭、对我说爱。”
岳秀姌哭笑不得,真是占有欲强烈的雄性动物。男人啊,进化多少亿年也消失不掉“领地意识”。
男人和动物界的雄性一样,只要认定出他们的领地圈子,即便是一坨粑粑也属于他们。
不对,他说“不准听他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话”,这说明在周子世向她告白的时候,澹时寒已经回来并且早就站在那里看热闹呢。
“澹时寒,你为什么不信任我?明明你已经看到是周子世向我告白,而我并没有回答他什么。”
提到这个,澹时寒眸光闪烁,如实回答:“我很生气你为什么不严词拒绝。”
岳秀姌抚额,她早该想到的。或者偷听一下他那时的心声,或许就会自找烦恼,又自讨苦吃。
“澹时寒,你很聪明,那么来猜猜我为什么没有直接拒绝他?”岳秀姌把问题反抛给他来思考,比起别人的解释,心结更应该由他自己来解开。这样,周子世明日、后日、再后日向她告白,澹时寒只会当成乐子,云淡风清的一笑而过。
澹时寒与她对视,看到她真诚的态度,他也在反思,在思考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你也喜欢他?”
想了许久,澹时寒脸色臭臭的给出一个答案。其实他自己快要隔应死了。想到岳秀姌心里还有另一个男人的位置就全身不爽。
岳秀姌攥拳头敲了一下他的头,“笨啊!”
“那……为什么?”澹时寒抓着她的小手揉揉自己的额头,幽怨的问:“因为他长得年轻?生得白嫩?”
岳秀姌大翻白眼,气的大吼:“因为他有健忘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