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岳秀姌一改阴郁的表情,露出欢喜的笑容,拉着男人的手,边走边说:“今儿我亲手做的菜,你要多吃些。”
“好。”澹时寒凤眸星闪,藏不住的宠溺。
岳秀姌心底暖暖的。不管遇到多少大灾大难,身边都有这个男人的守护,她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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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伊始,除夕夜,苍穹星闪,风清云淡,唯有早春的寒意仍冻得透骨冷。
清晨,岳秀姌和澹时寒早早起床,便有南儿来敲门,后面跟着腼腆的岳川。
“南儿给爹爹,娘,请早安。”南儿肉乎乎的小手作揖,深深鞠躬。
岳秀姌呵呵一乐,打开脂胭盒子,招呼小包子,“南儿来,到娘这里来。”
澹南咯咯笑,小短腿蹬蹬蹬跑到岳秀姌身边,奶声奶气的喊一声:“娘。”
“嗯,乖儿。”岳秀姌用尾指腹沾了石榴红胭脂,捧着圆胖胖的小脸,在稚气的眉心间印下一颗胭脂痣。笑盈盈的端详,满意的点点头,“真漂亮。”
澹南不高兴的嘟嘟小嘴,扭头照照梳妆台上的菱花镜,嫌弃道:“娘,人家是男子汉,才不要擦女娃子的胭脂呢。”
“小傻蛋,懂什么。”岳秀姌唬着脸瞪他,“娘最喜欢有胭脂痣的帅锅啦。我们南儿这么俊美,点上胭脂之后更俊啦。”
“娘,你骗小孩子呢。”澹南小手往额上抹抹,趁着岳秀姌来不及阻止,立即躬身逃脱,跑到屋门口只露出小小的头,“娘,我要去找二姑姑洗脸。”
“臭小孩,看我一会儿抓到你不打你的屁股。”岳秀姌装腔作势的挥挥巴掌,逗得旁边收拾床铺的英子咯咯直笑。
端着铜盆走出去,英子回头见岳川一动不动的站在隔断的雕栏旁,“川少爷,你来这里干什么的?”
经她提醒,岳川像被电到似的,立即恍回神,羞臊的垂下脸,吱吱唔唔的说:“我看大姐姐梳妆的模样像极了我娘,我……我……我是来给大姐姐和大姐夫请安的。”
英子抿唇偷笑,端着铜盆出去了。
岳秀姌装扮好,穿上兔绒的褙子,来到岳川面前打量,“你该多吃些,别拘束,也别认生。”
“多谢大姐姐关怀,我在府里吃得好、住得暖,身边的人也极和善。”岳川躬身作揖,态度更加恭敬。
岳秀姌点点头,算算日子岳川来这府里已经一个多月了。澹时寒那日派去的探子回报,岳川的确是逃出来的。而且岳汾和王氏正在暗中谋划陷害三房,企图将岳家所有的财产都霸占。而三房的庶出子岳川其实是岳家族长故意放走的,也许是因为郝青儿是族长妻子的远房表妹,所以对岳川格外照拂。当然,族长也知道,岳汾和王氏在清除掉大房和三房之后,他这个族长之家也不会太长久。
“大姐姐,我想和方将军去沽北战场历练历练。”岳川的要求让岳秀姌和澹时寒都惊讶不已。
岳秀姌走到一旁的方榻坐下,指指对面的矮凳,“坐下说话。”
“谢大姐姐。”岳川拱手谢坐。随撩起袍摆,屈腿坐下。
澹时寒走来坐下,亲自斟满三杯茶,分别放在岳秀姌,自己和岳川面前。
岳川起身谢过,又坐下来。稚气未脱的面容是坚定的神情,他饮了一口茶,说:“大姐姐,大姐夫,我已想过。想要光明正大的为娘报仇,想要成为大姐姐手中最锋利的刀,我就要上战场去历练,成为最勇敢的人。大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然后帮助你一起毁了岳家。”
“你不后悔?”岳秀姌看着面前年仅十岁的少年,那坚毅执着的目光深深震撼了她。
岳川摇摇头,“不后悔。”
“好。等过了年,我亲自送你去沽北。”澹时寒一拍桌面,对年幼的岳川多了一份喜欢。
岳川露出自从来到柳家老宅之后第一个温暖灿烂的笑容。即便多年之后,澹时寒仍然回味无穷。
除夕守岁,岳秀姌张啰着满府热热闹闹的。因为国孝,爆竹也仅仅是简单的放了些,图个吉利。
初一大清早,澹时寒领着岳秀姌,南儿及妹妹们,一家仆婢等等,给陶氏磕头拜年。
陶氏欢欢喜喜,赏了许多红包。
新年,承载美好未来愿望的伊始。
站在宅院中最高的一座阁楼上,岳秀姌和澹时寒并肩而立,眺望东方初升的红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