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时寒摇头,“他不在岳府,而在周宅。”
岳秀姌睁圆水汪汪的眼睛,惊讶的大叫一声,抓住他的手,“真的吗?那周夫人和周大公子不是有危险吗?”
“张书吏不傻,周夫人的背后有一个神秘人在暗中保护。就算他想挟制周子世来逼周良夫妇,可周子世也不是吃素的,他的武功在周子禹之上。”
“神马?周子世会功夫?”岳秀姌听得一惊一乍,真是……“周子世既然会功夫,当初张瑞把他绑在树干上鞭打,他为什么不反抗呢?”
“张瑞给周子世用了软筋散,药量很大。周子世常年生病,身子并不算强壮,普通人的药量都能让他吃不消,何况张瑞故意为之。”澹时寒长长叹气,周子世算是被张氏父子给糟蹋毁了。
岳秀姌也唉叹气,“周子世的病一辈子都治不好,可惜啦。”
“你不是夸下海口能医治吗?”澹时寒狭长眸子眯起,半真半假的警告:“你可要小心,周夫人不是善人。”
“那又怎样,她以为谁不会翻脸吗?”岳秀姌噘噘小嘴,拍拍他的胸膛,“安啦安啦,你媳妇也是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恶婆娘。”
翻脸比翻书还快?这比喻真贴切。
澹时寒玩味着这句话,唇角荡漾宠溺的笑。
马车停下,外面传来苍老的声音……
“大小姐,姑爷,你们回来啦。”
“是啊,我们回来了。”澹寒时掀开被子,为岳秀姌整理好襦裙和褙子,又拿了暖手的裘筒给她揣好。才掀开车帘,弯腰走出去。
岳秀姌眯眯眼睛,由着澹时寒扶下马车。扭头看到柳忠带领全府的仆从、小厮和婢女站在大门两旁恭迎,她微微翘唇,高昂起头,大喊一声:“龙卫何在?”
刹时,十七龙卫全部出现,动作整齐划一的拱手道:“秀姐,属下在。”
“把柳忠给我绑了!”
随着岳秀姌一声大喝,离柳忠最近的卫十五、卫十六和卫十七最先动作。命令下,人影动,柳忠仅仅反抗几十招便被押按在地上,反剪双手在背后。
卫十四随身都带着绳子,将柳忠五花大绑,更不客气的打了死扣儿。
“大小姐,你这是做什么?”柳忠大惊失色,气喘吁吁的被按在地上,可他不甘心的高仰起头瞪着岳秀姌。
岳秀姌慢慢蹲下来,让柳忠更清楚的看见她的脸,笑说:“柳管家,把我骗得团团转是不是很好玩,嗯?”调高的尾音拖长,听得人心肝颤抖。
柳管家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又有野心的人。他的脸色也瞬间变回平静,定定的看着岳秀姌,辨解说:“大小姐,我忠心为柳家几十年。大小姐在岳家听了什么风言风语,才回家就如此对待我?”
“呵呵,我在岳家听到的太多啦。”岳秀姌站起来,将暖手的裘筒子交给已经站在她身后的英子。她慢慢走向柳忠,从褙子下抽出一根鞭子,大概有一条手臂那么长。
柳忠皱紧眉头,警惕的看着那条鞭子,“大小姐,你想在这里鞭打我?”
“对,我要让宝贝尝尝你的鲜血味儿,看看你的血是黑的、还是红的。”岳秀姌甩一下鞭子,鞭声洪亮如钟,震摄得四周鸦雀无声。所有人闭紧嘴巴生怕下一个挨打的是自己。她轻甩鞭子,站到他的面前,水汪汪的眼睛闪动嗜血的暗芒,“柳管家……我的干舅舅……柳忠……你昨夜潜入岳家的废院干得好事,说的那些话……真是太感动啦。”
“大小姐,你……你昨夜……”柳忠脑袋里筑起的堡垒瞬间崩塌,他甚至吓得忘记呼吸,混沌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大小姐,你昨夜不是住在客栈吗?”
岳秀姌叹气,“柳忠,你也许不知道,我能透过人的眼睛知道心中所想。正如你现在心里半信半疑,猜测我是不是在诓你,故意设陷井考验你是否忠心。”
柳忠大骇,如泰山崩于面前,他像狗一样趴在地上求饶,“大小姐饶命!柳忠知错,柳忠知错。”
“不,你没有错。”岳秀姌挥起鞭子在柳忠的脊背上狠狠留下一条鲜血淋淋的鞭痕,“我已不是以前的我。想骗我?想害我?想摆布我?你们即便重新投胎也休想得逞!”
鞭子打着旋花的上下飞舞,洪亮的“啪啪啪啪啪”声打得柳忠口吐鲜血,穿了厚厚棉袄的身上早已衣破、皮开、肉绽……他死不了,却也活得不会太舒坦。
澹时寒冷冽的凤眸看着被岳秀姌打得全满鲜血的柳忠,再看向挥舞鞭子的岳秀姌。
这就是他媳妇啊!敢嚣张的在自家门前鞭打管家,霸王之气赛男人。
“姌儿,别把他打死了。”
“放心,留着他,我还有大用处呢。”岳秀姌喘了一口气,丢给澹时寒一个安心的媚眼。
澹时寒微怔,被她抛来的媚眼逗乐了,又克制着绷紧脸皮,问:“有什么大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