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马不停蹄赶回落富村已是黄昏时分。好在马儿的脚力快,岳秀姌又归心似箭,更加催促着马儿跑。
隔着院墙就听到澹歆芝的喊骂声,还有澹南的哭闹声。
岳秀姌急火火的推门而入,正巧看见澹歆芝拿着扫帚追在小包子身后边骂边打。
澹南的两条小短腿蹬蹬蹬的绕着磨盘跑,边跑边哭,说什么都不肯求饶认错。
“果然不是我家的孩子,没个教养的东西。看我今儿不好好教训教你。”澹歆芝越说越来劲,气狠狠的撸起袖子便要打上去。
“住手!”岳秀姌大喝一声,跑过去抓住澹歆芝高举的手,阴沉着脸瞪着她,“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澹歆芝吓得心肝微颤,拿着扫帚的手不禁一松,扫帚被掉在地上。她从来没有见过岳秀姌这么愤怒的样子,尤其一双燃着怒焰的眼睛更让她胆怯。
岳秀姌甩掉大姑子的手,后退半步,“澹歆芝,不管他是谁的孩子,只要澹时寒承认他,只要他姓澹,你就不能这样糟践他!”
“我、我没有。”澹歆芝结巴的辨解,伸手指向躲在院墙角落里的小包子,“是他不听话,我才想教训教训他的。”
“孩子小不懂事,你做为姑母可以教育他。罚他、打他,我都不理论。但是你说的那句话硬生生刺了我的心。”岳秀姌眼中泛泪,想到五年中原主忍辱受屈的对待两位小姑子,不管澹歆芝多么冷言冷语都不反驳,不抱怨。包括她重生后,澹歆芝对她也是时冷时热,从不真心待她。想到此,岳秀姌委屈的流泪,“澹歆芝,你从未真心当我是嫂子,对吧?”
“对,我瞧不上你们岳家的人,更讨厌你和你妹妹。”澹歆芝高傲的昂起头,捡起扫帚,“我宁愿认赵村长的闺女当嫂子,也不喜欢这种女人。”
岳秀姌一颗心沉入谷底。
“芝儿住口!”
陶氏站在屋门口厉声斥喝。澹歆茹立即上前搀扶着陶氏慢慢往院子中央来,“娘,你该管管大姐,她太过分了。”
刚刚和英子去小河边洗衣服,听邻居老王家的王婆子说大姐在打南儿,她们丢下洗了一半的衣服赶回来,哪知道听见大姐说出这样寒心的话。
陶氏被扶着坐到院中央的小桌旁,她睁大空洞的眼睛,唤着:“芝儿,过来。”
澹歆芝垂着头,慢慢走到陶氏面前,委屈的喊了一声“娘”。
“啪——”
响亮亮的一巴掌打在澹歆芝脸上,打得她整个人都呆怔住了,捂住半边脸傻傻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陶氏又气又恨,声泪俱下的质问:“芝儿,你大哥和大嫂平日待你如何?南儿小小年轻却极懂事,处处对你恭敬谦让。你身为姑母,不思教之,只欲打之,你羞也不羞?”
“娘。我也是为了南儿,你怎能……呜呜,怎么责怪女儿呢。”澹歆芝觉得好冤枉。
陶氏忍住怒火,指着大女儿的鼻尖,骂道:“你当我眼瞎,心也瞎吗?你到现在还惦记着孟家的那个小子,执迷不悟。为了他,你宁愿坑害家里人?果真当我不知道吗?”
“娘!我错了。”澹歆芝哭着跪下来,双手合十的求饶,“娘,女儿错了,原谅女儿一回吧。”
“哼,你有错吗?”陶氏冷笑,“你夜里跑来我的屋子偷钱没得手。又趁着家中无人跑到你哥嫂的屋子去。若不是你嫂子留下人暗中保护我们,还不知道你竟引狼入室,勾结姓孟的人来偷钱。”
“娘,不要说了,女儿知道错啦。”澹歆芝用力的磕头,乞求母亲给她留些颜面。
陶氏似乎没有给大女儿留颜面的打算,她站得直直的,高昂起头,空洞的眼睛看向前方,语气铿锵有力,“既然你想做孟家的人,那你现在就走吧。从此以后,你与澹家再无瓜隔。”
“娘!”澹歆芝如哀鸣的雁,她撕心裂肺的大哭着,双手合十的乞求着,“娘,饶了女儿吧。女儿鬼迷心窍,是女儿瞎了眼睛、油蒙了心智才会喜欢上那种无耻的小人。”匍匐在陶氏脚下,她哭得肝肠寸断,悔恨不已的说:“娘,女儿知错。不该听信无耻小人的甜言蜜语,相信他的海誓山盟,毁了自己的一生啊。”
“你这该死的东西,你怎么能这样对娘呢。”陶氏一下一下打在澹歆芝身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全程看完,岳秀姌微微拧眉,她不过离家一夜,怎么闹出这么多的事情来。
岳秀姌走到后院,“卫一,出来。”
卫一从屋顶落下,恭敬的拱手:“属下见过秀姐。”
岳秀姌点头,“夜里发生什么事?”
卫一面皮绷紧,“容属下靠近禀告。”
“过来吧。”岳秀姌歪歪头,准备听小道消息。
卫一往前凑凑,把夜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岳秀姌。
原来,夜里孟家的大公子悄悄来找澹歆芝,让她去偷家里的银子,然后带着她远走高飞。澹歆芝对孟大公子本是有婚约的人,又钟情于他,自然答应孟大公子的要求。
没想到陶氏的钱藏得很隐密,除了澹时寒和岳秀姌,两个女儿都不知道的。澹歆芝在陶氏屋里悄悄寻了一圈也没找。她就主意打在澹时寒和岳秀姌的屋子里,所以她和孟大公子一个去了屋子,一个去书房。可惜这两口子的藏钱功夫比陶氏还厉害,她和孟大公子没寻到一文钱。
恼羞成怒的孟大公子想要一走了之,澹歆芝吓得连忙追出家门,想要哄哄孟大公子。
二人一个跑,一个追,来到村边的李牛家。孟大公子竟打起歪脑筋,抱着澹歆芝就往李家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