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岳家大小姐。依照老祖宗定下的规距,这未出嫁的孤女不能埋入祖坟,要装扮整齐送到乱葬岗去。虽然没个坟头,但也要风风光光的送去,算是娘家人的一片怜惜之情。”老族长拄着拐杖,由两个小辈扶着站出来,又说:“二小姐若是没有及笄,还可以埋到后山去,只要不起坟头便可。但是二小姐今年正是及笄岁,不能埋后山啦。”
岳秀姌拧眉,问:“族长爷爷,若是我非要把二妹妹埋后山起坟头呢。”
“哎哟,不可不可啊。”老族长如临大敌,连连摆手,焦急道:“孤女坟若是起了坟头,咱们岳家就要家破人亡啦。不行,老头子坚决反对!”
“对呀。为了你家的人,难道要让全族的老老少少殉葬不成!”
岳氏族人群情激愤,七嘴八舌,吵得岳秀姌烦躁不堪。
有了王氏及岳家老少族人的齐声附和,岳汾也有了底气,看向岳秀姌的眼神也坚定起来,“是啊,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距。你一个出嫁的女子就是泼出去的水,娘家的事情少掺和。”岳汾双手背后,看向旁边呆若木鸡的澹时寒,“你也算是个男人,怎么就放任你的婆娘如此妄为?还不快领回家去好好训教!带出来丢人现眼,你不怕没脸面,我还怕被人戳脊梁呢。”
澹时寒沉默不语,狭长的眼始终凝视靠着棺材喘息的女人。今日之事,他对这个女人有了新的认识。
岳秀姌喘口粗气,重新握起木棍,环视灵堂里除了身后的棺材,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砸的。
她慢悠悠的在门口里来来回回走了三圈,突然站定,看向门外石阶下的岳汾,“父亲,既然今日二妹妹必须出了岳家门,不如送她出门的事情交给我来办吧。”
“不成不成,你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娘家的事情哪轮到你来当家作主。”老族长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岳汾也想附和老族长的意思,可身后的王氏突然走上来暗掐他的腰一下,“老族长,岳家的各位老少爷们,不如我们先听听大小姐的意思,再斟琢一二。”
“她一个嫁出去的姑娘,能有什么主意。”老族长不满的反驳。
王氏笑说:“族长这话错了,大小姐嫁出去没错,可没断了亲情呀,与二小姐终究是一奶同胞的姊妹,即便我们有什么安排也该听听她的意思。”
老族长点点头,看向岳秀姌,“岳家大小姐,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岳秀姌微微笑,目光寻向静默而立的男人,“澹时寒。”